岫云多留了一阵,去敲了关得严严实实的络素的门,慵懒悠闲的声音从房间里传出,络素一副没睡醒的样子开了门,见到是她倒是眼睛一亮笑:“怎么了?” “让你手下的人别发邪火。”她瞥向正在指着翟叁娘骂的一位使臣。 “好,你怎么也来了?”他随口应道。 “奉命而来,不过你看上去真是一点儿都不着急啊?”她皱眉,往他屋里看了看。 络素嗤笑一声:“该着急的是你们朝廷,我担心什么?已经有个使臣协同你们调查了,我就不去了。” 他说完便出了房门,冲着骂骂咧咧的手下喊了句大姚语,是让人滚回去别丢人的意思,那使臣也安分了些。 那使臣被骂得回了房间,翟叁娘见状轻步上前给崔岫云行了礼,弱声说:“多谢大人。” “你病好些了吗?那日说你病了,才没来。”崔岫云问。 翟叁娘低眉低眸摇了摇头,崔岫云见状取下自己的腰牌,拉着翟叁娘的手,塞入其中道:“再有人惹你,拿这东西找络素王爷,便说是我交代的。” “多谢大人。” 裴望被关在大理寺,不见到赵钦明,他是什么也不肯说的。崔岫云跑着赶到时,就见到在监牢里的裴望猛地跪下,对赵钦明说道:“下臣拖累殿下了。” 现在的确难办的是,根据进出厢房的人的口供,能够确定出李深尸体被拖拽入厢房的时间,一定在宴席期间,死去的时间也早不了多少。 而那段时间,恰好是裴望独自在四方馆中巡视的时候。杀李深的匕首,也是裴望的,但裴望称前一日在清坊里冲突后,他当时拿出了匕首,后来就落下了,就不知是有心人捡了,还是如何了。 “好了,你先告诉本宫,当日冲突之后做了什么?”赵钦明问道。 “冲突后,李深被迫就换了间房间听曲,之后也就……没交集了。”裴望回忆着。 “起冲突的那个乐师,认得吗?”苏见深问。 裴望略一犹疑,还是摇头:“臣不知,都戴着面具。” 四下无言时,裴望忽而拜叩道:“殿下,若此事终究拖累殿下,臣愿自尽以证清白。” “长那么大个,不长脑子的吗?”崔岫云悠悠开口,对上裴望带怒的眼睛,只道,“你这叫畏罪自尽,何来清白?” “你……” “那乐师奏的什么乐器?”她抢先一步问。 “琵琶。”裴望皱眉答道。 裴望这儿实在问不出什么,赵钦明总共说了叁句话,最后一句便是“不许自尽,别轻举妄动”。 出了牢房后崔岫云就忍不住笑:“殿下哪儿找来的如此莽夫。” 裴这一姓氏,在前朝也是大姓,改朝换代后则抑郁不振许久,这一辈里,裴望和裴龙两兄弟建了军功,才勉强重支家业。 “常年边关驻守,性情没磨过。”他答道。 “还好忠心。”崔岫云点头。 赵钦明不语,步子快了些,要赶去清坊。苏见深向前几步与崔岫云并肩:“裴望自殿下十五岁重返云州起,就是贴身侍卫,长久同生共死。只是殿下返京时留他在云州,此次调回,实属不易。” “我说呢……”崔岫云敛眸。 “什么?” “此刻裴望都尉没有脱罪的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