器的屏幕上立刻显示出他的登记资料,士兵抬眼审视了一下他和朵奇,面无表情地问道,“你们是什么关系?” “她是我妹妹。”俊流回答。 “从哪里过来的?家里做什么的?” “夹层区的蒙马特城,父亲是矿场的工人,现在下落不明,母亲在家做零工,在叛军的一次轰炸里去世了,我们的房子也烧毁了。” “像你这样的年轻男子,为什么没被征兵?” “我有先天的心脏病。” 对方的回答和资料互相应证,并无破绽。而士兵早已和上百人打过交道,心头带了倦意,便没再盘问下去,让他当着自己的面把身上所有携带的东西拿出来,放在地上的篮子里,然后他举起起金属探测器在俊流身上仔细扫了几圈,确认他没有夹带任何危险物品。 紧接着他便把视线转到朵奇身上,皱了下眉头说,“把手拿出来,你披肩下面藏了什么?” “晚饭。”朵奇咽了口唾沫,战战兢兢地捧出了一个纸袋,里面塞满了几个圆滚滚的大面包。 旁边一个女兵走了上来,接过袋子后用力捏了捏,并没有感觉到任何硬物,便把它们放进了篮子里,然后她照例给朵奇作了全身扫描。 在士兵示意两人可以通过之后,俊流便从容不迫地捡起了篮子里的东西,领着朵奇头也不回地跨进了基地的大门。 齐洛通过得也很顺利,他的身上只揣了钞票、打火机和两包烟,在把其中一包塞给士兵之后,对方甚至对他笑了一下。 排在另一行里的麻古就没那么幸运了,他也同样带了打火机和烟,但不知是否生就带着一股子匪气,对方怎么看他都不顺眼,二话不说就把东西没收了,同样被没收的还有一把水果刀,尽管他解释了很久这刀钝得连猫都捅不死,却仍然没能要回来。在他身上唯一幸存的是一小瓶米酒,还被爱占便宜的士兵给拧开喝了两大口。 通过基地入口的铁门和岗哨之后,便看到惨淡路灯下数个已经整好队的难民队列,男女分开,俊流不得不让朵奇去了旁边的女性队伍,他们三个则不声不响地排到了男性队伍的末尾,在原地耐心等了十多分钟后,一旁的士兵看人数差不多了,便一声令下,领着他们朝基地里面走去。 陆续到达的难民都被安置在了离兵营不远的主训练场上,这里露天架起了几百顶巨大的行军帐篷,虽然是简陋至极的大通铺,但铺了防潮层的地面干燥洁净,条件已经比他们在雨林里的烂塑料棚好多了。 队伍慢慢停了下来,四周挤满了人,大多都不知所措地站着,他们随即被勒令立刻进帐篷睡觉,不得逗留在训练场上。趁着轻微的混乱,俊流快步跑到朵奇身边,叮嘱了她几句,并且拜托旁边一个年长的女性照顾她,然后才和齐洛、麻古一起钻进了附近的大帐篷里。弯腰撩起帘子的时候,探照灯的强光正好滑过他的脸颊,刺激得他眯了下眼睛。 他们跨过横七竖八的腿,在一道道陌生目光的注视下走到角落里坐下,和衣蜷缩在一起。俊流和齐洛面对着面躺着,在骚动着各种低语的空间里相顾无言。心始终静不下来,因为不断有新到的难民挤进来,摸索着寻找空位,把空间填塞得越来越局促,到最后几乎人贴着人,手脚也互相交迭。 三五成群的士兵端着枪不断在帐篷四周巡逻,铿锵的脚步声透过单薄的塑料布传来,清晰得像贴着耳畔走过去。 他们两人睡不着,只是一直看着对方,手紧紧地拉在一起。 等到数万个难民全部被塞进了训练场的帐篷里,已经是午夜时分了,夜色完全沉寂下来,覆盖了无数忐忑不安的灵魂。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