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都照着你交代的做了,不会引人怀疑的。”朵奇信誓旦旦地说,看见对方的好脸色,心里也高兴极了。 她接着便钻进帘子里去,把手里的食物往放在一边,半跪在了俊流身边,“来,我给你擦药,你这满身的疮,再不治治就要烂掉了!” 俊流乖乖地背过身去,任女孩将消炎的药膏均匀挤在他背上,用温柔的动作抹开来。被药膏抹过的地方先是一阵清凉,紧接着就是火辣辣的疼痛,把皮肤刺激得更红了。 而麻古趁他们两个都没空,已经迫不及待地摸了进来,自顾自地从袋子里抓面包吃,朵奇骂了几次没骂走,也只得由着他偷吃了。 朵奇抹着抹着,不觉有点入神了。掌心接触到的皮肤温度很高,对方的身体像是在她的反复抚摸下发热,引得她也脸红起来。她觉得要是黑猫没发疹子,身体一定是非常漂亮的,虽然偏瘦,但骨骼和肌肉的底子都很好,又挺拔又匀称。而且,这个男子举手投足间有种奇特的魅力,朵奇也说不清是什么,她从小到大都没有遇到过这种男人,不会粗鲁地咆哮,施暴和动手动脚,只会轻声细语地说话,安静地独自思考,这么多天来他们挤同一个帐篷睡觉,黑猫却一点都没有冒犯过她,这简直颠覆了朵奇对雄性的定义。 朵奇在遇到他们之前,是跟随着一拨难民大部队逃到边境地区来的,十多天的逃亡生活灰头土脸,当她发现附近有一条河流后,晚上便一个人溜过去洗澡,没想到澡没洗成,遇见这两个大男人倒在岸边不省人事。朵奇向来不敢理会濒死之人,可她借着月光一看,竟被黑发男子的那张惊为天人的脸蛋迷了心窍。 这两人一个叫“大鬼”,一个叫“黑猫”,她知道这不是真名,但也不介意,朵奇直觉到他们不是普通难民那么简单,因为他们显然在极力避人耳目,尤其在躲避军队。 中心区里因为各种原因无法见光的人多了去了,朵奇见怪不怪。在熟络起来之后,因为他们始终不肯跟朵奇一起加入难民的队伍,朵奇便把心一横,也没有再回去了。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么想跟这两个素昧平生的陌生人在一起,黑猫虽然不跟她推心置腹,总是用微笑化解她的关心和好奇,但是处处都很依赖着她,她喜欢这种被需要的感觉。 “今天我买了鸡蛋,刚下的,可新鲜了,煮了给你好好补补。”她殷勤地说着,擦药的动作已经轻得像母亲摩挲着孩子。 俊流特意问起,“我要的东西,你帮我买到了吗?” “买到了,擦完药就给你。” 擦完药后,朵奇开始生火准备简单的晚餐,而俊流从她手里接过两大瓶双氧水,扯了搭在晾衣绳上的一张破毛巾,独自走到帐篷背后去了。 他蹲在地上,拧开了瓶盖,低下头用药水一遍遍冲洗头发,由于药水浓度太高,头皮被刺激得生疼,他忍着疼,直到两大瓶都用完了,才用桶里存着的清水又冲了一遍,使劲甩了甩头,再用毛巾裹着一顿猛擦。 俊流也不知道这到底有没有效果,但是当他再走回到帐篷前面的时候,看见麻古的眼神,他明白自己成功了。 “哟,这……”麻古凑上去转了一圈,“你这发色,都快赶上我的少白头了。” 俊流接过朵奇递上来的一小面破镜子,就着外面的光线看了看,发现自己一头纯黑的头发,已经褪成了枯草般的黄色,但因为褪得不均匀,深深浅浅的,像生了病的癞皮狗一样难看。 “可惜了。”朵奇目不转睛地看着他,替他惋惜到。 “总比剃成光头好吧?”俊流不以为然地笑了笑,视线凝固在镜子中自己的双眸上,“如果有办法把眼睛的颜色也改一改就好了。” “别异想天开了,吃饭吧!”麻古将他推到小火塘边坐下,“先说,鸡蛋我要两个。” “你不是不吃鸡蛋的吗?”俊流把他这几天馋得要死的德行都看在眼里,忍不住调侃他,“我记得……” “小黑猫,记性好没什么好炫耀的。”麻古冷笑着地打断他,别有意味地说:“你以为我不记得你喜欢吃什么?到哪儿都吃,老子天天喂给你都喂不饱。” “他喜欢吃什么?”朵奇立刻兴趣盎然地追问起来。 “别胡说。”俊流瞪了瞪麻古,顺手拿起一个滚热的鸡蛋塞进他的嘴里,脸上一闪而过的羞恼,又让朵奇的心乱成了一团。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