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眼四周发呆的人,一掌拍在办公桌上,摆出权贵的架势来,喝令道:「我要你们把汤寧朗交出来,我不会再说第二次。」 眾人你看我我看我,都觉这曹公子疯了,偏偏还真没人敢得罪他,无奈之下只得按他说的做。一个警官拿着钥匙,打开了羈留室的门,只见青年躺在一旁,头部和四肢草草地扎上了白纱布,渗出一阵阵的血红,而他的人还是昏迷的,因为身体的疼痛而微微蜷绷着,一碰手,竟是极烫人的。 曹景柯脑袋里一嗡,焦虑的情绪瞬即炸开,已经不能形容那个心痛的感觉了。 他一直自詡深爱着这个青年,却怎么让人变成这个样子了?作为该负起保护责任的情人,他完全失败。非但没有好好保护对方,还把人气得离家出走,然后遭受到其他人的欺负。 此刻,他必须攥紧拳头才能让自己冷静,越是这个时候,他越要担当起一切。 「送医院。」曹景柯听到自己压抑颤抖的声音,因为没有立刻听见任何动静,本来轻而低的声量忽然化成怒吼,「我让你们把他送医院,都聋了吗!」 警官一凛,脸色很是难看,却还是转过身去拨了电话呼叫救护车。 等待的时间显得漫长,曹景柯一声不吭地杆在这里,警官不敢走开,几个人尷尷尬尬地挤在小小的羈留室内,安静得连一根针掉地上了都听得见。没有人说话,只有曹景柯一人单膝跪在昏迷的青年面前,沉默地解开青年身上的衣扣让他呼吸顺畅一些,然后拿手帕往裸露在外的肌肤擦汗,动作熟练且温柔,似乎他一直以来都是如此照顾对方的,只是那隻手微微在抖,怎么也平静不了。 就在眾人以为曹景柯不会再吭声之际,冷不防地传来一道阴沉得可怕的警语:「等他在医院验伤了,他伤得有多重,我会替他讨回来,有碰过他一下的人,我们法院见吧。」 救护员到来的时候,曹景柯才让开了位置,可是态度却仍是急切的,颇有些咄咄逼人,让随行的人都不自觉地感受到庞大的压力,生怕运送病人的途中出了甚么差池,那可就要得罪了这位政商两吃的大人物了。 医院知道来的是曹景柯,很识相地安排了单人病房,让汤寧朗插了其他病号的队,直接叫了医生来。医生来到了才意外看见病房外看守的警察,随后低头目赌床上青年身上的伤,几不可察地皱了皱眉,随后和护士开始准备,把曹景柯也请了出去。 曹景柯在医院楼下抽烟,抽完了一根就往楼上跑,见手术室门还是关着,就又在楼下烦躁地抽烟,如此周而復始,对他来说彷彿过了半辈子的时间。 一整天没睡,比起体力,心理上更显疲惫不堪。他身上的西装外套满是难闻的浓烟味,灰色衬衫皱成一团,下巴更是长满鬍渣,这模样哪里还有平日在镜头前成熟冷静的气态。 医院外堵了不少看热闹的记者,可是外面世界发生了甚么事他都没心情理会,这种状态简直糟透了。 不过,他无心理会别人,别人却不会放过他。对于曹家公子大闹警局一事,媒体也不敢大肆报导,只是汤寧朗被拉上警车却是十几台摄录机拍下的事实,因他是明星的身分,自从他由警局被移至医院,便有大堆记者追纵而来,这时等了大半天,发现曹景柯出现在这个地方,不由面面相覷,提着麦克风纷纷围了上来。 「曹议员,请问您来医院是为……」 「曹议员,您是否和汤寧朗有甚么关係……」 问题连銖而至,只见曹景柯脸色漠然,面对不停闪烁的摄影机,冷冷地拋下答覆:「下周一,我会召开记者会,卸任党议员一职。」 这一句如同平地一声雷,突如其来的新闻惊得记者都愣住了,来不及回过神来,曹景柯便踏开冷漠的步伐转身离开了。 方薇赶来时,就听见曹景柯那惊人的宣言,禁不住也狠狠吃了一惊。曹景柯只朝她瞥了一眼,似乎没有兴趣多说,仰头抽了一口烟,借尼古丁麻木自己的感官。 「曹先生,他醒了。」方薇迟疑地说。 话落,曹景柯的眼睛就亮了,把烟头丢在地上,来不及捏熄,脚步几乎同时加快了。方薇却在后头叫住了他。 「曹先生,寧朗他……」方薇不知道该怎么开口,接下来的话让她不好开口,「其实我一直觉得他不适合这个圈子,要不是这几年有您事事护着,他早就待不住了吧。您向来对他好,我是看在眼里的,所以不管他这次是否做得对了,我都希望您可以继续保护他,就算外面的人对他批判,你也要相信他,因为对他而言,只有你的支持才是最重要的。」 曹景柯佇了一会儿,好似一个字也没有听进去,只是笔直地往前走。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