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暗淡的楼梯灯光下,我走着走着就接受了快要看见新成员的不安。我开始想起了文君彦和阿飞,两个并不该出现在我面前的年轻人。 至于他们最后也出现了,我也只好接受。尤其是阿飞这个人,明明是一个职业杀手,很奇怪地我在听见他说出自己的职业时,我并没有感到任何惊讶,甚至也没有怀疑过这个一脸淡泊于世的黑壮汉,会不会只是说些吓唬我们的话。感觉他就是一个非常真挚表达自己的人。 也许是我太容易相信陌生人吧,又也许是当你遇到能让自己一吐真情的机会时,你也会毫不保留地把自己心中想说的都说出来。我也是如此,假如我真像阿飞一样抑压了自己如此多年,在那种微醺的场合下,我可能连自己想杀人也会坦诚告诉他们。 想着想着,走着走着,我找到了他们俩,只见他们专注地朝一处暗巷盯着。至于那个新成员,并没有出现在他们身边。 穿过依然热闹的街头,我好不容易走到了他们身边。专心致志的他们好像没注意到我已到达,我尝试顺着他们的视线望去,那条阴森的小巷里隐约看到有半个黑影,黑影的另一半身驱暴露在路灯的淡黄残灯之下,要稍为用神,才可以清楚找到整个人形躲在巷子里。 「那人怎么了?」我好奇地问,不知道有甚么好看的。 「你没看到吗?」文君彦却回了一句问话。 莫名奇妙,看到了我还会问吗?我再仔细覷一下,却让我看到了意想不到的东西──那人手上拿着一把果刀。 「我们注意他很久了,看他样子,神情慌张,该是干些什么事吧?」阿飞紧盯暗巷那处说。 「我们要报警吗?」我问。 「我们需要吗?」文君彦答。 语毕她便动身往巷子里覘视着人海的那个人影走去,我来不及把她拉住,只好随着她的步伐走去,上次的经验告诉我,她又要去干那回事了。可有强壮的阿飞护在我们身边,应该不会有甚么大碍吧? 走在他们二人后面,我也不由自主战战兢兢,猜不透文君彦心里打着甚么算盘,她心中好像没太多恐惧和担心,我想是绝望让她忘记了过多无谓的感觉吧?我回想起来,还真的没甚么好怕的,那天晚上站在天台上的我们连死都不怕了,还会怕甚么? 当我们走近小巷的时候,那人影突然很快地逃到巷里去。文君彦马上拔腿直追进去,阿飞也立即跟上,我才有反应随着他们追去。 我们愈跑,灯光愈浅愈暗淡,我愈不知道我们跑到了甚么地方。直到抬头只有月光的深巷时,他们两个率先停了下去,我已经气喘如牛,弯着腰喘着说:「怎么停下来了?」 当我抬起头来时,看到约十米外的穷巷处站着一个瘦削的男人,他和我一样,喘得上气不接下气。还好今天明月当空,月光透进深巷让这里不至于伸手不见五指,更让我清楚地看到那偷偷摸摸的人长甚么模样。 隐约看到那人瘦瘦高高的,身穿一件格纹衬衫,是红色还是橙色便不得而知,总之是暖色调的七分袖衬衫,米色的七分裤下踏着一双拖鞋。他有点曲的短头显得有点蓬乱,该是个不爱整洁的人。他长得也的确不怎么样,颧骨高耸,胶框眼镜下是对无神且细小的眼睛。 最让我注目的是,手长将及膝的他手上紧紧地拿着那把果刀,好似有些颤抖,应该是看着我们三人有点害怕,当然我看着他也是有点害怕的。我不是怕死,而是怕他突然发疯,就像我们平常看鬼怪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