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过后,脑中偶尔会出现混着杂讯的声音,但基本上生活依旧。 早上和奶奶聊天打屁,晚上和何暮凡一起念书,只是心境有些不同了,特别珍惜和他们相处的每分每秒,毕竟或许下一刻我人就不在了(我是指灵魂回到体内)。 此时的心情很难用言语形容,一方面期待着和父母相见,另一方面又捨不得宜兰的一切;在这段期间何家儼然成了我的第二个归属,难免会依依不捨。 当我尝试跟何暮凡描述自己内心时,他只无言地回了一句,「你真难搞。」 我耸耸肩,不置可否,就在此时,角落里的一点金光吸引了注意。 「那是什么!」我大喊,嗅到了一丝异味。 何暮凡顺着我的眼光看去,皱了一下眉头。 「没什么,快念书。」他含糊其辞。 「拿出来,我要看!」我几乎要将头塞进l型书桌的角落。 见状,他叹了口气,靠过来把那一大盒金光闪闪的『东西』挖出来。 那是一盒godiva,上层的透明盖子里能清楚看见每颗不同造型的巧克力,一条金色丝带在盒上绑成一朵玫瑰,一张粉色小卡塞在里面,露出了一小角,属名写着林粼。 又是林粼。 原来方才闻到的异味就是绿茶味。 「爱的巧克力……你答应跟她交往吗?!」我衝口而出。 何暮凡翻了个白眼,「送巧克力就等于交往,你的脑回路真是异于常人。」 我不理他,「卡片上写些什么?」 他耸肩,「道歉的话。」 「噢……」我猛然想起何暮凡脚上的伤就是她害的。 我看着那精緻的包装,不禁伸手轻碰了下卡片,压根忘记会害自己烫伤。 「阿嘶!」我快速收回手,甩了甩。 「白目,明知会不舒服还去碰。」何暮凡一脸受不了,随手将巧克力扔进垃圾桶。 「就这样丢掉了?好浪费食物啊。」 「不熟的人送的谁敢吃……你为什么要边说边笑?真可怕。」 「嗯?有吗?」我愣住,下意识摸摸嘴角。 「有,很邪恶的那种微笑。」何暮凡强调道,然后替我的公民讲义又翻了一页,「继续,这一章教的是中国环境问题与环境带,很重要,学测必考。」他在标题画上一颗星星。 「不读了,眼睛都快瞎了。」我嘟嚷道,伸展四肢,突发其想,「我们做点别的,放松一下?」 「比如呢?」 「聊聊天?」 「和你没什么好聊的。」他一口回绝,扭过身子。 「别这样嘛!我就要离开了,不好好把握能相处的仅存时光吗?」我故意说,戳戳他的手臂。 原以为何暮凡会一脸傲娇说:「讲什么鬼话?」或「别吵,滚出去。」之类的话,没想到他突然转过电脑椅,和我面对面,一脸认真凝视着我。 「你、你要干嘛?」我缩了回去。 「来啊,聊天啊,看你想讲什么。」他的语气混着挑衅,意思很像:「来啊,打架啊,看你有多厉害。」 其实只是想闹闹他罢了,没想到气氛突然变那么严肃。 「我……」我语塞,眼睛落到他的喉结上,一时接不出话来。 他轻睞我一眼,椅子转回去,不再说话。 奶奶说的对,他最近真的很怪里怪气。 我重新把眼睛聚焦在讲义上,勉强咀嚼艰涩的内容,就在眼皮快闔上时,何暮凡突然出声—— 「程曦。」他淡淡唤道,手仍忙碌的抄着笔记。 「怎么了?」我吞吞口水,紧张他接下来会说什么。 「你……回台北后,会再……」男孩欲言又止,脸上浮现可疑红晕,惹的我心痒痒。 我瞇起眼,催促道,「会再……?」把话讲完啊,只讲一半真吊人胃口! 「再……」 「『会再』什么?说呀!」我像隻大恶狼,缓缓逼近小白兔。 1.会再连络我吗? 2.会再记得我吗? 3.会再回来看我吗? 此人讲话吞吞吐吐,答案肯定是以上选项的其中之一,难不成何暮凡其实想来个友情大表白? 「再……在仓库里,有之前烤肉剩下来的仙女棒。」 「蛤?」我喊了好大一声,「仙女棒?」 话题太过跳tone,让人反应不及。 他咳了咳,说,「嗯,之前小朋友玩剩的,想玩吗?」 我一呆。搞什么?如果他是想逃避,随便找理由来搪塞的话—— 好吧,那他成功了。 「好。」考虑了0.01秒后,我点头,很快就将那段他还未说完的话拋诸脑后了。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