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苛刻。凌驹在有幸进入岚啸后的很长时间,都被那马拉松般漫长的追逐拖得身心俱疲,只是想要更接近他的能力,以为那样就可以进入他的世界。 “为什么老是躲,不向我开枪?” “我做不到,一想到里面坐的是你,我就……”他坐在更衣室的长凳的角落,不敢抬头看对方咄咄逼人的眼睛,当初是被那强大之下偶尔流露的温柔所感动,可等到拼命努力成为他的队员时,彦凉的态度转眼之间变成了陌生的严厉。那个总是挂念着他的伤势的学长,永远消失了。 “笨蛋,那只是模拟对战而已,装的都是空弹头,就算被击中也不会死。连这个都做不到的话,有什么资格承担岚啸之名?” “你真让我刮目相看,”安然的话突然打断了他继续沦陷的思绪,将他拉回了现实,“考虑得倒挺周到,看来这招孤注一掷还是酝酿了很久吧?” 接着对方停了一下,换了种口气问道,“就这么在乎彦凉?他向你开火啊。” “可他没杀我,明明有那么好的机会,真把我们当作敌人的话是不会放过的。”凌驹说着,声音沉了下去,胸口充盈起一股莫名的感伤。 “他没有得到过丝毫父母真正的关心,所以他也不懂该怎么爱人。轻易出口伤人会让人觉得他刻薄自负,可我听来,只觉得像在故意撒娇呢。” “撒娇……你说彦凉吗?”安然忍俊不禁,带着奇怪的表情反问着,“照你这么说,我真觉得你们很像。” 凌驹一愣,下一秒便微微笑出来。 原来如此,因为有着微妙的相同的境遇,所以当时的彦凉会被那个痛苦无助的孩子吸引,而正因为彼此太相像,才会开始逐渐回避疏远。 凌驹终于有点明白,彦凉会那么讨厌看到他懦弱的样子,只是因为他在他的身上看到自己曾经的影子,那让人憎恶的孤僻,压抑,自我保护意识过重的形象。 “好吧,我们可以改天再讨论这个,现在你可以说说,你有什么计划?” “计划?我还没来得及想。”凌驹嘴上应付着,脑筋却转得飞快,“放心,只要一闯进悖都的领地,会有数不清的方案供我们选择。” 此时齐洛远远地跟在后面,正逐渐缩小着与前两架飞机的距离,耳边突然响起了无线电信号试图连接的声音,他对那个波段再熟悉不过了,矛盾了片刻,还是与对方搭上了线。 信号有些不稳定,轻微的噪声后,响起了一个确认通话的声音,“这里是歧云基地总指挥部指挥中心,m1听到请回答,完毕。” “收到了,完毕。”齐洛平静地回答,做好了接下来忍耐暴风雨般训斥的准备。 “齐少尉,我是陆威扬,”对方的声音竟异常稳重,似乎已是大怒之后的沉淀期,“现在回来,我会瞒着上级这件事情。” 简单明了的命令,没有一丝多余的情绪宣泄。但这正是最吓人的,齐洛几乎能感觉到电波那头的人已经到达了忍耐的极限,给出的条件虽然是最大限度的让步,却隐含着不得不从的强迫感,比平日的训斥更让他倍感压力。 “你们这样做只会有三个后果,首先你们会死,其次我会被撤职,还有就是岚啸会成为永远的骂名。” 齐洛仍然没有回答,即使意志已经早就不会动摇,陆威扬短短几句直指要害的话还是让他不自觉地咬紧了嘴唇。 “私自逃离禁闭室,袭击警卫兵,偷取枪械,破坏门锁强行进入仓库,甚至用枪逼迫还在里面加班的技师,让他们打开仓门的电子锁,然后驾机逃逸。光是粗略一听,就至少触犯十条以上的军法。”陆威扬说到这里,纠结的情绪反而让他有气无力地笑了一声。 “如果是其他学生做出这种事情,我不值得在乎他的死活,可是我不想失去你们,齐洛,我不想失去你……” 通话就在这一句后被单方面切断了,耳机里只剩下吱吱做响的余音。陆威扬无奈地取下耳麦直起身来,目睹着前方大屏幕上,三架米迦勒在雷达上的影子细小得如同飞鸟,很快便会随着距离的遥远而更加模糊。 “陆兄,这是你负责的队伍,你说该怎么办?”不知是真想尊重他的意见,还是只是单纯的揶揄,驻守空军基地的总指挥官这个时候也哭笑不得地望着陆威扬。 “派一个中队满火力的针叶跟上去,随时待命。”陆威扬也懒得谦虚,果断地提出自己的处理方式,希望能在自己的权限范围内将事态尽快控制住。 “如果你要拦截他们的话,针叶已经追不上了,我看还是尽快上报总司令部……” “他们撤退的时候,”他不等总指挥官把那最坏的一招表述完毕,便忙不迭地打消了他即将成型的命令,耐心说道,“他们撤退的时候,针叶也好断后,帮忙做个掩护。” “他们是贺泽的空军,”陆威扬侧过身,直视着长官还带有不满的目光,“既然事情到了这个地步,就算要葬送掉,也不能让敌机觉得他们是好欺负的。”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