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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王的抉择


?过往无数温情的细节现在让他头痛欲裂,他拼命捂住耳朵。义征嘴唇的开合已经传递不了更多足以毁灭他的说辞,只是那同样的发色和眸子到现在也还是往昔一般亲切,于是干脆连眼睛也闭上,阻止这个一手把他带到世界上,又要亲自葬送他的男人带着痛苦长驱直入。

    “这算什么……要我就这么消失吗,父亲?”少年在没有光也没有声音的一个人的地方,微弱地问。他害怕那个总是在赞赏他旺盛求知欲的父亲,这一次再也不会给出答案。

    3

    “为打胜仗连儿子也利用,真够有魄力。”

    彦凉目睹着俊流意料之中的反应几乎舍不得眨眼,语气介于事不关己的轻松和看好戏的调侃之间。他快要迷上此时的画面,被宣判的孩子和,忍痛割爱的父亲。

    他迈着轻松的步子朝俊流走过去,半蹲在他面前,缓慢又平和。这简直是轻松到可以笑出来的差事,要对方明白现在的处境不需多言。在有着上官家背景的俊流面前,彦凉本是一个可有可无的影子,而现在两个人都失去了身份,唯一能够证实少年原本尊贵地位的只有他了,他像一个傀儡突然有了存在感,无可比拟的存在感。

    战争中没有谁是真正安全的,彦凉看着少年眼中凝固的惊惧感叹着,那么顽固的血统也只不过因为利害权衡中的一句话而弃若敝履,连申辩的机会也不给便处决,比死刑犯更可怜。

    “……只苦了这只丧家之犬。”

    他勾起的嘴角反而不如过去冷薄,一把扶起俊流凝蜡般苍白的面孔,“好好想想,要不要听父亲的话,乖乖去死,好留个殉国的美名呢?”

    “还是和我一样,做个苟活的野种?”

    俊流只是呆滞地睁着眼睛望向他,比起刚刚一瞬间的巨响,现在的耳朵里没有一丝声音,彦凉褐色的瞳孔中有一个陷阱,好像漫漫丛林中的捕兽器,魂魄都要被抓进去了。

    彦凉就着他那颓丧的姿势吻在他的唇上,自作主张地将对方的沉默当做服从。少年从来没有不吃拳头就被制服的时候,自尊心高高在上,突然粉碎是会疯狂的,却没想到当下居然比任何一次都顺利。

    他压他在地上,要去完成仪式,已经有人把他心中所有的希望打碎了,留给他的只有清扫任务。遥远的贺泽,上官之名,军人的荣耀,要统统扫除干净,不留痕迹,当是死过了。

    俊流对他趁火打劫的侵淫无所动容,手脚被抽去筋骨搬低垂,只是青色大理石的地板沁入骨髓的寒意让他无法完全放松力气。

    “怎么今天这么乖?”彦凉几乎不甘心他太过淡然的表现,刻意止住了急冲冲的进程,抬起身体审视对方。

    在正式脱下已经穿着了四年的贺泽空军制服时,他已想得很清楚,要挣脱身份加在他们身上的一切名目的障碍,重置两人的关系,就必须先让这个少年失去一切,远离家庭的势力,不要什么虚假的兄弟关系,皇室血统本来变态又无聊。只是凭彦凉一个人的力量,带不走他,他牢牢镶嵌在上官家的政治机器里,就算他飞行的速度再怎么无人能及。

    他在这个目的达成的时刻抚摩俊流的脸庞,这张脸让人不惜代价,即使背弃整个国家也值得,少年的眼睛里面没有任何可供分辨的情绪,只是倒影着面前人的眉目,像个没有确定归属的玩偶。

    身体的痛掩盖不了意识加速滑落深渊的无力感,俊流刚刚发现原来肉体上的暴力只是很微不足道的伤害,真正忍受不了的东西在胸口由强至弱地反复膨胀,像焉下去又被吹得濒临破裂的气球,他舌头僵硬说不出一句话,想要安静下来好好思考,可是,思考什么呢?心中空无一物。

    “你现在什么也不是,什么也没有了,”彦凉在他耳边轻轻复述一个洗脑的程序,“就跟我一样。”

    俊流深深一颤,不知是被那可怕的咒语触动,还是对方粗暴的律动终于唤醒了他的知觉,目光的焦点被这揪心的激痛涣散开了。彦凉的额头蹭在他左肩的锁骨上,低声咆哮着,带着粗喘的气,尽情地驰骋在春天溪谷般温暖的小径里,这真是这个惹人不快的小子最可爱的地方。

    “为什么………要这么对我…哥哥?”

    他深锁双眉,哽咽着伸出手抓扯他的衣襟,黑洞洞的眼睛里只剩最后的绝望。他不懂,这个人的身体里真的流着与他一脉相承的血吗?年少时的相处,尽力的示好一点也没能打动那M.WEDaliAN.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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