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影响承办法官审理案件,却能通过驳斥对方辩词争取倾向性的意见。可以说,越是精明的律师,越能让人在不知不觉中顺着他的意思走下去,有时候甚至是甘为其用。陈子轩后来也承认,他进晋海所的第一天就想成为首席助理,不然他完全有能力去外资所寻求更好的履历。师兄的留学意愿,当时只是在同事聚餐时的随口抱怨,却被他记在心里,直到校方来函确认身份情况时才告诉本人——天上掉馅饼,而且这馅饼还刚好是自己最喜欢的口味,即便更有心机的人,恐怕还是会先咬一口再说。 之后的事情自然是顺理成章,录取、辞职、引荐,陈子轩的目标按照既定安排一步步实现,稳稳地走到了他想要的位置。王启新看着面前这个不知深浅的小孩,心中常常会有些好奇,他最后究竟要走到哪里?他想要的又究竟是些什么?也许等退休之后,可以把这小子当成社会学标本来研究一下。 按照他反馈过来的消息,曹风杉确实拒绝了at矿业的收购计划,相当于拒绝洗白曹、李两家名下的私募基金——至少是其中所侵吞的国有资产部分。若真按照陈子轩提供的线索来说,曹风杉、李妍,乃至彭家佑都没有动用这笔基金的权力,那么,省府想要给他们留条后路的考量,就可以彻底地打消了。 走到窗台边,王启新撑手俯瞰着二十层楼下微缩如蚂蚁一般移动的人群,为即将做出的决定感到一丝或多或少的悲伤。半分钟后,被突然袭来的一阵凉风惊到,只好匆匆收起了那份毫无意义的伤春悲秋。 =============================分隔线============================= 挂上陈子轩的电话,江雪驻足在自家楼下的房产中介门口,盯着玻璃墙上的“吉屋招租”告示,一居室的公寓,700块一个月,似乎也不是不能接受。宾馆里流动人口密集,也是公安机关监控的重点场所,保不准那天都找到头上来了。依照彭然目前的状况,不管是用哪个人的身份证登记入住,终归还是存在着危险。暗暗算了算手头的活期存款,自觉有了点底气,转身走进中介公司。 “在我家隔壁的小区,环境很好的,我刚看了,结构也不错。”听到电话那一头熟悉的低沉嗓音,江雪的心顿时柔软起来,“李可他们亲戚出国留学,才空出来的房子,因为家具都搬走了,所以也没要租金,你别瞎操心。办完事赶紧打车过来吧。” 在阳光的映照下,旧式楼房被影影重重的绿色植物打扮得格外顺眼,踏着青石板铺成的小路围着社区绕了一圈,只听得鸟语虫鸣,瞬间荡漾了全部焦躁的情绪。密密麻麻的爬山虎已经将红砖墙布满,正在轻风的吹拂下绽放着小手掌模样的翠绿叶子,顺着柔波的节奏,时而闪现出墙体本身的颜色,时而铺撒下春天的绚烂。在叶子与叶子的空隙中,江雪随性地用手搭成凉棚远眺,只见得湛蓝清澈的天空渐渐消逝,把那些棘手的烦心事都带向出了思考的范畴。 再次回到单元门外的时候,意外发现彭然已经从银行回来了,手上依然空空如也,看来他没有弄对他母亲的银行卡密码。低低的棒球帽压在头上,却掩不住摄人心魄的容貌,此刻,正噙着笑逗弄一只不知从哪里钻出来小土狗,修长的身子微微前倾,很有技巧地用手揉弄来回扭动的狗脑袋,把小家伙伺候得极其享受,用呜呜的低鸣来回应这亲切的善意。 江雪没有贸然上前,只是看着他被阳光模糊的剪影,脑海中浮现出很多两人相处的画面,原以为时间和距离的隔早已将这些记忆稀释得无影无踪,没想到兜兜转转一圈后,依然回到了最初相遇的情景之中,单纯的吸引与被吸引,单纯的爱与被爱,单纯的等待与被等待。 有时候,错过就是一种最大的惩罚。 狗狗被挠舒服了,开始绕着人打转,撒欢似的奔跑,还不忘拱拱他的脚踝。彭然好笑地看着它,不经意间发现伫立在不远处的江雪,明媚的眸光混杂入温声的呼唤:“我在等你。” 我知道,我一直都知道。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