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创造了深山里的汽车城。膝下儿女只有曹风杉一人从政,作为受过高等教育的新一代领导,过硬的家庭背景显然是他平步青云的重要原因。一直以来与汽车工业集团高层的良好关系,也构成了曹家在凉山城的稳固根基。汽车产业是本省的经济支柱之一,曹风杉以凉山为起点的政治前景原本应该不可限量。 中国人似乎有这样一种思维惯性,男人在私生活方面的瑕疵往往更容易得到原谅。人们甚至会把女人当作男性成功以及社会地位的一种彰显,因此显得格外宽容。当风暴来临,这些女性也会理所当然地被当作男权斗争的陪葬。李妍电视主播的形象曾经是曹市长成功道路上的美丽点缀,兵败如山倒之时,她没有理由独善其身。 江雪关心的是,这样一场政治倾轧中,她和她的儿子究竟会受到多大的影响。 出租车很快就把她送到酒店,走进装潢雅致的大厅,江雪缓缓舒了口气,这里虽然不是凉山城最好的宾馆,但条件也还不差,至少彭然的生活水平还能够得到保证。 走过铺着厚厚地毯的长廊,低头看看手中的纸条,再次确定上面的房间号码,深深呼吸,抚平跳动不安的心。片刻后,她终于伸出手轻轻推开虚掩着门。 “麻烦您稍等,我收拾好就下楼办退房手续。”白衬衣的袖子被挽到手肘,他宽厚的背脊朝着门这边,正弯腰在凌乱的床铺上收敛行李。 喉头仿佛被什么东西堵住,发不出任何声音,数天的分离如同隔绝了几个世纪,她需要从灵魂深处啜泣那个名字,“彭然。” 修长的手指顿住,男孩仿佛不敢确定自己听到的声音,依然保持着背对大门的姿势,整个人一动不动。 “彭然。”再次唤出他的名字,挪动步子走进房间,江雪感到鼻腔开始充满酸涩的滋味,无处宣泄。 缓缓转头,他黑曜石一般的眸子里闪烁着几分难以置信,好看的薄唇犹豫着轻启,“江老师,你怎么来了?” 紧紧抿着嘴,江雪不知道作何回答,向领导请假时她想过这个问题,在飞机上她也想过这个问题,甚至站在那扇被封的铁门外她都问过自己,为什么来这里?可不可以就这样回去s城,然后当作什么都不关心,假装一切都不在意? 结果是不可以,就算永远想不出这样做的理由,却也根本无法控制自己奔他而来的冲动。只是,当面对着他如水般温润的面庞,究竟该怎样去回答这样一个没有答案的问题? 有什么在眼眶里涌动,为着一份连自己都无法理解的情绪,哑哑道出最真实的想法,“我担心你……” 修长的手指紧紧在江雪看不见的身后紧紧窝成拳头,彭然微微蹙起眉头,目光中分明有些不舍,“我能解决好的,你这是何苦?” 湿漉漉的感触在脸颊上蔓延,咬住颤抖的唇瓣,隔着朦胧的泪光看向那早已镌刻心中的人。当她意识到情绪失控的时候,早已经说不出完整的话语,只有伸出双手揽住他的腰身,将自己埋进柔软的衬衫中,淹没在那独特的青柠味道里,任思念与牵挂一起泣不成声。 一双长臂温柔地搂过她颤抖的肩膀,轮廓分明的下巴在她发顶上摩挲,仿佛找到了失落已久的珍宝。醇厚的声线响起,带动那宽厚的胸腔共鸣,“江老师,你不能这样的。” 她用力地摇着头,质感良好衬衣布料擦在脸上,吸干了泪水,却吸不去情绪的满溢,化作一声声的呢喃,“彭然,彭然,彭然……” “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男孩沉沉地叹了口气,高大身型上的防备都在那一刻卸下,就连挺得笔直的脊背也在柔软下来,把她全全地包裹进怀抱之中。 江雪抬起头,泪眼迷蒙,心亦迷蒙。 他小心地用手托住那小巧的颚下,低头直视着她,“说实话,我很累,家里的事情很棘手,”苦涩地勾勾唇角,“这可能是我最脆弱的时候。” 好像已经不习惯认输,挂着那丝苦涩的笑容,彭然继续一字一顿地说道,“所以,你一定要明白自己在做什么,这时候的我经不起诱惑。”用几近贪婪的目光一遍又一遍地勾勒着她的面庞,“你是要给我一个天堂,然后再让我独自回到地狱吗?”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