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之后,韩夏几乎成了何家的半个孩子。 李涓三天两头就会藉着何砚的口邀她到家里一块吃晚饭,何杰见她来得次数多了,直觉把她当成何砚的女友,每回见面就嫂子嫂子地喊她,韩夏脸皮薄,总耐着性子和他解释,但任谁都知道那个年纪的男孩子根本听不得话。 每一次吃完饭,李涓总让何砚送她回家,即使她家就在隔壁,走路用不上一分鐘的距离,何砚却没怨言,总陪着她走到家门口,看着她进屋以后才回去。 上个星期,李涓去庙里给三个孩子求籤,给韩夏求的那张诗籤解出来是考运亨通、仕途顺遂,回家后她立刻和小姑娘说了这事,让她把籤文随身带着。 当时,看着李涓温蔼慈祥的面容,韩夏失了开口说真话的勇气。 她没有勇气告诉她,她的未来早已被安排好,她只能按部就班地照着父亲规划的蓝图走,籤诗里说的考运和仕途都是不存在的。 甚至,这些日子以来,他们一家带给她的温暖,让她没有勇气去想一年后的道别。 何砚斜倚在落地窗边,安静着没出声,不远处的女孩子神情阴鬱,失神地望着远方,夜幕里的星烁和月暉没有丝毫落进她眼底。 一会,他抬手看了一眼錶,都半个小时了。 「在想什么?」 韩夏回过神,循声看去,在隔壁阳台上看见他的身影。 他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站在那里的? 被人窥探了未曾想显露的一面,心下防备升起,韩夏蹙眉,有几分恼怒,口气也忍不住差了。「这样偷看别人很没有礼貌,你知道吗?」 何砚不是很明白她突然敏感的情绪,却也不大在意她的尖锐,依旧好声好气,「刚刚在想什么?想得这么入神。」 韩夏没好气,「不关你的事。」 莫名受了气,何砚也不恼,识相地换了话题。「明天是排球赛对吧?」 韩夏一怔,没想到几个星期前随口提过的事,他竟还记得。她闷着声,「嗯。」 「加油。」 温沉的语声捲上耳梢,在心口盪出细微涟漪,韩夏无措地抿了抿唇,别开眼不看他。 「早点睡吧,晚安。」 直至听见落地窗拉上的声响,韩夏才转过身,目光不自觉看向男孩子习惯佇立的那处,心里有些过意不去。 他这个人总是这样,被迁怒了也不生气,像是永远没脾气。 韩夏抿唇,掌心捂着左胸口,触到了有些失序的脉动,他离开前留下的那句晚安,似乎把心都温热了。 # 午后,活动中心旁的排球场聚集了大批的围观人潮,不少班级都准备了加油看板旗帜,场面热闹而喧譁。 阳和虽然是重视升学的私校,但在体育和艺文领域也从不马虎,在董事会长年大力推展下,无论是学科竞赛或术科竞赛,阳和的学生都在全国保有一定的竞争力。 下午两点半,第三场次的比赛正要开始,对战组合是二年b班和二年e班。 两个班级的学生各自在球网两端围成了圈,高呼热血的口号替准备上场的选手加油,直至裁判吹哨提醒第一局出赛的选手列队,加油团才陆续退回场边。 两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