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我找出抹布把竹屋打扫乾净,我希望少威随时回来都能见到乾净温暖的家。 当我走入「寄傲」,那幅西画已掛在墙上,其馀的画稿也不见踪影。桌上留着一张纸,上面写着:「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是留给我看的吗?还只是巧合?我不愿多想,也不敢多想;人已经走远了,想太多只会教人再鑽一次牛角尖。他为我解开一次结,以后的结,我得自己解,他已经给了我方法,再难,我都得耐心走过去。 再没有人陪我走回育幼院,我得早点下山,免得天黑了山路难行。出竹屋时,定叔还在门口。他说:「少威少爷交待得陪你下山,他怕黑夜的山路你还不习惯。」 我好想哭,我问定叔:「以后可以常来吗?」他点点头。当我们走到翠湖时,湖面映出晚霞的残红,晕红色的神秘好美好美。一艘竹筏搁浅在湖畔,竹筏上飘满落叶,一阵凄凉涌进我的心头,我忍不住撇下翠湖跑上平台。 每隔几天我就到竹屋,有时一个人,有时志豪陪着我,每次总坐到日落西山,才不捨地离开。 明天志豪要月考,他不能陪我上翠湖,所以,我一个人上山。在湖边贪坐多时,等抹净竹屋,突然下起倾盆大雨,为了不让定叔一个人淋雨回来,我打着伞偷偷离开。 经过翠湖时,看见湖面泛起千叠波纹,突然觉得人生宛如此景,起伏盛衰变化莫测。 「感触很多吗?」这个声音突然鑽进我的耳朵。我摇摇头,随即惊觉自己怎么又起幻觉了。我告诉自己一定要克制住情绪,否则就太对不起少威了。我大声地告诉自己:「别再幻想了!不能让少威的用心白费了。」 「不是幻想,是真的。」一隻湿淋淋的手伸过来接住我手中的伞,一个清瘦而熟悉的脸出现在我面前,我们几乎同时把自己投向对方,我不想再离开他,真的不要! 他拉着我跑回竹屋,我到厨房烧水煮茶。不久,少威找来定叔夫妇并带着菜肴过来。晚上,我们和工人在竹屋一起用餐。他们高兴的谈话、嘻闹,总算洗去了少威脸上的忧鬱。 雨仍不停地下着,话也持续地说着,三个多月没在一起,他们有一箩筐的事要说。我和定婶又到厨房准备下酒菜,定婶说希望少威的新娘子是我,这样我们就能永远融洽的相处在一起。 十点左右,他们的洗尘宴才结束,少威已带有七分酒意。外面风雨不歇,我不忍他冒雨送我下山,他也执意不让我一个走,最后,他打电话给乾妈,留我在竹屋过夜。 我坚持宿在「寄傲」,让少威好好在床上休息。山上的风雨骤变,加上思潮翻涌,一整夜我都无法入眠。时间不知过了多久,少威来敲我房门,问:「睡了没?」 「没有。」 「起来好吗?我有话跟你说。」 我打开房门,看见少威一副凝重的表情站在门口。他说:「我们一起喝茶,好久没对饮了。」 「我答应你爸爸要拒绝你,我食言了。」 「只要你开心,做什么都行,就是别去想什么狗屁承诺。」 「他会不高兴吗?」 「已经不重要了。」他停一下又说:「如果我违背他,要你立刻跟我结婚,即使因此和他脱离父子关係,你会同意吗?」 「我!」我慢慢摇头说:「婚姻需要所有亲人的祝福,我不希望我爱的人为我变成不肖子。」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