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愿意被纪检当枪使。他要借青玉山一耻跳上去,先立威,过去后他要当领导者而不是流放者。 他从一开始就觉得几个勘点都有问题,地形、气候,哪个方面,都开不了工。 骗得了成峻骗不了他,给他挑些糊弄的人的点位,催他做出像样的检测结果,为了什么?尽快动工,动得越麻利,二期的钱越早拨下来。 他晚上找了张育民,就在大同旅馆。他觉得设计院不对劲,但他又拿不准。他迷茫地问:“咱们怎么办?” 现在张育民终于也走了,就剩他一个。 张育民用蹩脚的洋文跟他说,follow?your?heart。他笑了,张育民也笑,不学不行呀,以前评职称,干得多干得好比什么都管用,现在呢,这个鸟语也要学,那个鸟文章也要写,一通气势猛如虎,回头一看,老娘舅的,没评上! 遵从你的心。 孙远舟的心指引他下了青玉湾,前方一片迷雾,他在里面摸索,设计院瞒了他什么,付国明又瞒了他什么,其实他往东再找两公里,他就都明白了,但是他踯躅着停了。内心的声音告诉他,不要去探索你不该知道的事情,不要去淌这口浑水。 他恐惧。没有权利的倚仗,他退缩了,他从那时开始渴望权利,他想干但不敢干的事,它会帮他。 即便不淌浑水,浑水也会自己找上门,躲没用,狭路相逢勇者胜。 “我建议工程重启后,安排监督小组。”他寻思,届时有多少人要恨死他了,“由我,和其他分负责人轮流带头,杜绝类似事件。” 孙远舟把ppt回到摘要页:“我出示的所有内容,出处都有参考。”接着把档案袋里的七份文件发给国纪组,从刘峰开始。路过设计院代表,人家的火眼快把他的档案袋射穿了,两人的眼神互读出“操你妈”。 他出来后特意等了会,果然付国明跟着一起尿遁了,他说:“老张不容易,他现在搬回他闺女那里了,你出发前去看看他。” “我会去的。” 两人俱沉默,付国明没头没脑地对他说:“你跟着我六年了,小孙。” 他也没头没脑地回道:“付所,你有拿他们的吗?” “他们是谁?” 孙远舟不说话,一切不言而喻,付摸着他的肩头,他挺矮的,年龄一上去,缩骨就更显矮,孙远舟总是弯着背,让付摸得更舒服些。 “以后别这么冲动。过去了好好干。” 他大胆的行为和张育民商量过,张没有同意,他说硬刚设计院太冒险了,这事没有正派反派,四家单位平分两千万,甚至国纪也贪,两眼摸黑得了,对大家都好。大赌桌,要么接受要么退场,退场就是他张育民这个下场。 那么多项目,哪个不捞油水,“973,你敢不敢拍着胸脯,你手底下一桩都没有?” 孙远舟不敢。 “那不就得了。”语重心长,“下基层,对底下工人好点,老百姓有老百姓的苦,你们在那辩来辩去的,虚头巴脑,不都是从老百姓身上薅下来的。” “…我没拿。” “你说没拿就没拿?指鹿为马,我说是马就是马。” … 他一刻也不敢停,赶紧开到医院,跟齐佳约的晚了半个钟头,她给他打了两通电话,但手机被纪检拿走了,没接到。他一向是件件有着落,事事有回音,即便挂了也会短信告诉她在哪忙、忙什么,她一句“你不用过来了”,他知道她这是生气了。 他迅速地在车里换了身衣服,免得她再觉得土啊丑的,防窥膜还是值了。 在挂号处撞上了,孙远舟还夹着手机给她拨呢,就见她一手拎着药,一手抱着刚取的CT片子,风风火火地穿过人群。 他赶紧跑过去拢住她,吓得她“啊”把他推开了,又暗讽:“都叫你不用过来了。” “妈呢?” 我妈不是你妈,齐佳忍着火:“输液区躺着。” “怎么输液去了?” 她懒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