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晚了应该不可能会有小孩子在这种地方游荡……谢玲感觉到拿着手电筒的手指变得冰冷僵硬,上楼梯的步伐也像灌了铅般沉重。 楼梯间的镜子映出那张因为恐惧而苍白的脸色,一点也不像平时的自己。 当人的神经处在紧绷状态的时候,感官通常会变的极度敏锐,谢玲自然也不例外,在上了二楼之后,她注意到原本在楼梯间的潮湿霉味成了淡淡的、令人作呕的血腥味飘散在空气中。 这一切都让她想乾脆掉头逃离这里,但是如果这么做,对她来说就等于丢下自己最好的朋友,所以谢玲鼓起仅存不多的勇气往四楼走去,好不容易爬上四楼后,这才发现自己似乎有点喘不过气来。 血腥的味道越来越浓厚,从原本的不明显到让人难以忽视的气味。 漆成红色的铁门上佈满灰尘,谢玲伸出手握住门把,意外的发现铁门并没有真正关起来,门锁只是象徵性的轻轻扣住,只消用力一拉就可以打开,喀!门所发出了清脆的撞击声。 既然铁门可以轻易打开,那木门呢?一边这么想着,一边将手放在门把上,然而就在这一刻,门把却自动转动,喀啦!像是锁着的门被里面的人打开。 谢玲触碰门把的手随即僵了一下,这才慢慢地推开门。 空荡荡的阳台内,除了夜晚的风声外什么都没有,老旧栏杆上的漆早已剥落,显示出她的所在地是个久无人居的鬼屋……打从她搬到这附近就曾经听说过关于这个地方各种不祥的传言,这里不单单只是三十年前发生过悬案的凶宅,另外有一个说法是现在的她不想相信的──所有进入这里的人,会因为各种原因而离奇死亡。 谣言总是不可信的,但是这时候想起这件事,那原本就瘦弱娇小的身躯却止不住颤抖。 「不要害怕,那只是传言……」谢玲努力的让自己冷静下来,想说服自己不因为这样就退缩,搞不好叶珊真的在里面也说不定,可是也可能不在……为什么自己会来这里,谢玲顿时不明白自己在干什么。 如果不是那个梦还有那通电话,种种跡象都显示跟这个地方有关係,还有那个如幻觉般的影像,她是不可能来这里的。 拉开纱门之后,谢玲差点忍不住呕吐出来,浓厚的血腥味猛然灌入鼻腔内,填充了肺部的空间,而就在一瞬间,她似乎可以看到整间室内的顏色变成暗红,但眨眼间四周又恢復到同样的黑暗。 谢玲终于鼓起勇气踏进客厅内,踩出细碎的声响,随着脚步而移动的手电筒灯光看的出来,整间客厅的格局相当宽敞,只是灯光照到的地板上的浅色瓷砖佈满灰尘,旧沙发也像是被什么锐利的东西给割得七零八落。 但整体来说,这栋房子从三十年前的血案后,经过整修后再住人到最后荒废的过程中不断的变动,但看起来还是相当完整。看着白色的架子上的陶瓷人偶们,谢玲想着。 小小的陶瓷娃娃有着蒙上一层灰的精緻脸蛋,各自穿着不同样式的和服,似乎连位置也没有更动过,静静的待在原位审视着面前的入侵者……谢玲连忙摇摇头要自己不要乱想,什么人偶的视线只是错觉罢了。 隐约听到某处传来清脆的笑声刺激着听觉感官,谢玲认出那是电话中那个如孩童般天真的笑声。 跼促不安的走过廊间时,右测原本关的好好的木门不知何时拉开一点缝隙,露出部分浮肿溃烂的小脸,『大姊姊…一起……』清脆的笑声不知何时已近在咫呎。 谢玲猛然转过头,惊惧的往后退了几步贴到墙上。 但是什么也没有,四周依然安静,连刚刚眼角馀光扫到右手边门缝里的那个东西也不见踪影,虽然她几乎确定刚刚门缝里是真的有什么在盯着她。 恐惧感和理智正在劝说她立刻离开这里,但是谢玲却像是着了魔般的往那个房间走去。 那是一个女孩子的房间,大概是在八九岁这个年纪左右。用手电筒的光芒将房间观察了一遍,谢玲这么判断,意外的发现自己在这种状况下依然冷静。 听说三十年前那起灭门血案一家五口包括小孩子总共死了四个人,留下来的是六岁的小儿子,听说后来搬进来的住户接二连三的意外死亡……如果是真的,那个这个房间最后的主人应该也不在了。 这个想法让谢玲感到一丝悲伤,儘管不是在眼前发生的惨案,但有那样小的孩子被那样残忍的杀死,三十年前是如此,三十年后同样的事件还是不断发生,让人不禁怀疑这个社会到底出了什么问题。 白色的光线落到书桌上,上头的摆设意外的整齐,像是自从房间的主人离开之后就从来没有被动过一样,唯一的异处是那本摊开在桌上的日记……一点灰尘也没有,儘管有那么一点破旧,但那本日记就这样乾乾净净的摆在那,像是有人才刚坐在书桌前写字,写到一半突然离开座位。 谢玲将日记本拿了起来,上面贴着有着可爱图样的姓名贴纸──陈雨欣。 基于好奇,谢玲翻开了日记本。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