挣扎了两下头却撞到衣柜,孩子的泪腺本就自由,这是她无法控制的。眼泪扑簌簌掉下来打在他鼻梁、脸颊以及嘴唇,他不禁舔了舔,舌尖浸润一抹微咸。 迟樱红着眼眶冷着脸重重地打了他的胳膊一巴掌,“都怪你。” “对不起,我给你揉揉。”他好声好气地伸出手抚摸着她被撞到的地方。 她倒是蛮快地被哄好,干脆趴下来把他压在拥挤的角落,听他加速的心跳,说:“你小时候原来长这样,像混血的小孩,好好看。” 聂桓笑眯眯地扬起下巴,愉悦的心情一览无余,“最好看的是你。” “你为什么每次都当有钱人家小孩?” 这个他倒没什么头绪,便说:“这就是命吧。” “既然我们现在成为了家人,”她顿了顿,“那这次就以亲人关系过下去吧,也挺好的。” 他鼻腔里发出一声闷笑,“什么,我没听懂,你再说一遍。” 迟樱抬起小脑袋,向他挑明:“我说,就做姐弟吧,不要上床也不要结婚了。” “要不是现在我们身体太小没发育完全,我一定就在你说完这堆屁话后马上把你就地正法。” 心有余而力不足的聂桓看起来很是恼火,但是顶着张洋娃娃一样的脸凶人实在是气势不足。 “别说我们异父异母,就算你是亲生的我也照上不误。” 他不自觉又收紧怀抱,倾前脖子在她脸蛋上吻了一下。 迟樱忽然肩臂发力推搡他,声音冷漠,“婚结过了,恋爱也谈过了,还不满足么?” “你都不爱我,那叫谈恋爱吗?”他按住她胳膊,露出的冷笑满满都是苦涩的自嘲,反问道。 “可该做的事一件也没少啊,是你太贪心了。” “嗯,对,我就要缠着你,生生世世,你永远也不能摆脱我。” 昏暗里她的眼神渐渐柔和,伸手摸摸他的后背,嘴角噙着愉悦的笑容:“好可怜,好卑微。” 好喜欢。 她喜欢看他的内心痛苦煎熬,游走在发疯边缘的样子,但她对他这个人则并无丝毫恋慕。同时她认为自己对他有着某种依存感,不过这种依存性她更愿意去拿自然界的食物链来比较。 聂桓知道,她在拿他消遣。他很庆幸,毕竟他的欲望已经够肮脏和黑暗,还能让她对他产生些许兴趣已经是恩赐。 他甚至确信,如果她不再觉得和他在一起能给自己带来任何乐趣,她会果断地把他丢下,头都不回地离开。 他们从衣柜里出来,躺在地上大口呼吸着新鲜空气,随后聂桓又贴上她的身体不愿分开,互相讲这八年来发生的事情填补没能陪伴的空缺。 “你为什么比我小三个月呢?”她好奇地盯着他。 “我也不知道,我那天的确是死了,因为我也和你一样站在旁边看到自己的尸体躺在那里。” “真神奇,”迟樱主动凑近,“叫姐姐。” “不。” “小气鬼。” 直到晚饭的时候他们被佣人叫到楼下,迟琳看着两人牵在一起的手,便觉得自己之前担心孩子们会吵架很是多余,忍不住笑道:“看来你们相处的还不错啊。” 聂诚给迟琳拉座椅,高兴同时也有些奇怪,说:“聂桓这孩子平时也不怎么爱和同龄孩子相处,就今天对小樱很上心呢。” “应该是很想要姐姐妹妹的陪伴吧。” 迟樱饿了,拿起碗筷低头吃饭。聂诚让她多吃点,给她夹了块鹅肝放到碗里,迟樱盯着多出来的这块肉两秒,抬头对聂诚道谢。 聂桓就坐在她旁边看着她悄悄把鹅肝推到碗边,于是伸出筷子给她夹菜,顺着把她碗里的鹅肝夹走吃掉,两个大人谁也没注意。 她不吃内脏,他记了几十年。 被解围的小姑娘偷偷瞄了他一眼,被他抓个正着,两个人心照不宣笑了笑。 用餐时间结束,迟樱有点困饭,靠在椅背上耷拉着眼皮,聂桓很想把她抱起来带上楼,但现在诚如他父亲所说还没有那个力气,于是拉她手臂:“别睡,会积食。” 迟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