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挂月,已然溺在荣阳的夜里,晚风轻涌。 戏台前闯进了一个醉醺醺的中年男子,一身乾红的朝服将那饱满的肚腩撑的圆了些,一双眯缝的小眼睛瞧着台上细白貌美的少年,甚是龌龊。 “姚姐儿这小婊子死去哪儿了?” 后面几个字咬的尤其重,迷蒙的吐露着浓浓的酒气。 “回回大人姚姐儿在里面等着您呢!” 进入厢房,瞧见一身红绿锦袍的姚姐儿连忙来迎,一双猜不透的丹凤眼不知装着什么,又是捶背又是捏腿。 “昨日那水灵的小少年可给爷从那毛头小子的手里抢来了吗?” “那必须的啊!大人,姚姐儿与您这些年交情了,不过是个能上床的小贱坯子,还能挡了您的路?” 姚姐儿双膝跪在地上为徐徵斟酒,那双眸子徐徐瞥向窗外,不知在看什么。 “小婊子还是属你贴心呦,嗯?” 徐徵手掌拍在姚姐儿抹着脂粉的脸上,一下一下响个脆亮。 只见姚姐连忙笑出声来,装作娇羞的捂着嘴,却让明眼人都能发现那模样不自然的很。 “是!爷说的是!” 姚姐儿连忙凑过徐徵的耳根边悄声说着:“这就是小的前几日给您说的从金陵来的染坊铺掌柜想来孝敬您呢” 他瞟了瞟面前站着的人。 “说是想从您这买个官。” “如今快到了皇帝去临安巡游的日子,金陵的几家染坊生意好着呢” “至少啊这个数。” 姚姐儿伸手摊开五指。 五千两。 那可是笔不小的数目。 徐徵眯眯眼灵光的从上到下扫视了一下站着的男子,狐疑的问道:“不知这位公子打金陵那个染坊来啊?” “哎呦,您抬举我了!小的姓薛,在金陵西南地段有一家染坊叫清河染坊,家中排行老四,您叫我声薛四儿就行。” 他生性多疑,前几日也派人去问过这家染坊在金陵到底如何,得来的消息便是家中做了几年的皇商,也算是金陵数一数二的商贾世家,尤其这位薛家四公子更出名些,是个流连青楼的浪荡子。 如今跑来荣阳买个官,倒也不稀奇。 花楼内暖,几个中年男子围坐在一起,徐徵怀里搂着几个涂脂抹粉的少年,柔柔的端起酒盏,那手也是四处揩油,令人作呕。 “郡守大人,小臣敬您一杯。” 几人面容谄笑,缓缓站起,那模样瞧着就是些个阿谀奉承之辈。 “这府司一职,我们薛家还得仰仗大人啊!” “哎,我说薛兄,如今这天啊,不过是郡守一句话的事儿还有什么是我们大人办不到的!” 那人边笑边将酒饮尽,连忙弯着腰向前为其斟酒。 “哎呦,你看看小的这挨千刀的嘴!真是不会讲话!” 一旁所谓的薛兄往自己脸上一边一个巴掌,扇的起劲,谁若是在这荣阳城榜上徐徵,就等于一只脚踏进了官途。 敛财吸血,花上几千两就能买个官,何乐而不为呢? 烛光之下,徐徵果然瞧见那薛兄的手指皆泛着靛青,长流连于染坊,看来不假。 身后的仆从被他递了个眼色,连忙将袖里藏着的物件拿了出来。 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