拂过每一句钟爱的文字头尾,似是轻抚爱人般细腻,与每一字点吻而过。 被热醒了,裴轻舟探了个头,侧眼看到靠坐在床头看书的陈暮江。 静若幽兰。 屋里没开灯,是陈暮江腿边放了台灯,只照了她那边,影子在天花板上盖过吊灯,纹丝不动地像贴纸。 裴轻舟探着头看了老大一会儿,陈暮江感觉脸快被灼出洞了,没转头地问:“不知清宁郡主看上我哪儿了?”眼都不转。 清宁郡主,唐伟戏里的角色名。 裴轻舟听见眼盛住稠稠的光,翻身朝向陈暮江那侧,等她又翻了一页后说:“难说。” 因为她连陈暮江周身的氛围都爱,不止人。 陈暮江对回答满意,也不满意,手里这页将至字尾,便没应话。 裴轻舟掀了一床被子,顿感身轻如燕,呼了口气又躺下,睁着好奇眼问:“看的什么?给我念念。” 陈暮江挑了挑眉,手指折回字头,一句一句念:“让我的爱/像阳光一般将你围绕/同时又给你/璀璨的自由。” 话落,她转头说:“泰戈尔诗选:流萤集。” 一明一暗的两床之间,她们视线相汇,身影交织,指吻字,字砸耳,入心头,缺了的边边角角被补齐。 陈暮江的眼睛有海洋般的规模,裴轻舟心里想。 船只是不同的,但港湾从不过问江海上的遭遇,它只接受暂歇的停靠。 也许,她不必非要选择停靠某个港湾,留滞江上的漂泊更适合她,激流的冲荡更适合她,日落江中的暮色才是她所求。 “这次算告白吗?”裴轻舟手指勾住床边扶手,笑吟吟地问。 “难说。”陈暮江合书起身。 好记仇喔。 吊灯上的身影一点点挪开,挤到房顶一角,顺着墙边三角盖了半边,停落病床枕头上。 “要干嘛?” “亲你。” “这么直接?”裴轻舟仰头问。 “上午已经见过你最里一层衣服了,还没铺垫够?”陈暮江握住她勾动扶手的手,跟定位似的,人立马往指隙里挤。 而陈暮江这句话,裴轻舟理解为,从换衣服起,陈暮江就在泛滥思念,直到现在才开了口。 “但我有点饿...”她垂眸看着陈暮江的手,食指划了划人手心。 是没吃晚饭,午饭因为脚疼也没太吃得下饭,睡了一觉有点虚。 陈暮江俯身笑笑,弯起食指抬了她下巴,凝眸看她,裴轻舟被盯得瞬间慌神,头抵枕边将蹭住病床床头板,另只手拽了拽被子。 “报复我上午气你呢?” “半真半假。”裴轻舟推开下巴下的手说。 “行。” 陈暮江啪地按开了灯,两个人都闭着眼闪了下才睁开。 “我眼瞎了,你负责吗?”裴轻舟看她背影,含怨说。 “我能负责给你念书。” 陈暮江提了饭盒到桌上,背着人,又问:“想吃什么?有粥、菠菜火腿厚蛋烧、口蘑火腿三明治、酸奶松饼、沙拉。” “你买这么多?”裴轻舟用力睁大疲弱的眼。 你好有钱啊,你好宠啊。 陈暮江勾了勾唇,继续说:“3秒选择机会,不选就直接我来默认了。” 立马应声:“三明治。” 还真不选粥。 陈暮江低头笑了笑,倒好粥,拿勺转身,尝了下温度正合适,抬眸看到裴轻舟幽怨的脸,解释了下。 “病号喝粥最好。” “那你说那么多?骗我呢?” 害人白欢心一场,以为有多宠呢。 陈暮江端粥坐下,看她说:“这不叫骗,叫勾引,以后兑现给你。” 裴轻舟瞪她一眼,脑子只有:油嘴滑舌、巧言令色、花言巧语、八面玲珑…… 以前怎么没发现陈暮江有点腹黑呢?好爱逗人。 “自己吃,还是喂你?”陈暮江问她。 裴轻舟没应声,抬手接过碗一看,白粥,她最讨厌吃白粥了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