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家里了,等下次你来,我们再买个新的,一起拼,好不好?” 吧嗒吧嗒掉眼泪。 “好。” 拖着哭腔的尾音,很让人心疼,但在机场里并不是稀奇事。 一步三回头的糖糖,让登机广播的提醒音倍速放慢,连同周围杂乱的声音愈来愈小,最后成了陈暮江独自观看的默片。 第一次观看这种默片时,她多感不适。 耳通目明的人站着感受失声,再回声,不断重复。 像是被全世界反复抛弃。 有些可怕。 现在,她知道了,这只是生活里的一部分,就像飞机的起落那般自然。 滑轮在平阔的广场上起跑,继而升空。 燃料不间断地提供动力,噪音随高度愈来愈响,机身颠簸地愈加强烈,直到穿进平流层,宁静的白云才悄然而至,机舱里写好遗言的人才想起洗衣机里没晾的衣服。 降落时,飞机的感受没变,机舱里的人却不再如初。 滨江要比江北热几度,但就这几度,已让陈暮江不合季的衣服格外抢眼,走在街上,一眼就知这是个外乡人。 手上的行李停在奢华的大厦里时,更是把她出卖的彻底。哪怕外出务工的人,也鲜有在晌午时分,不进一口水就拖着行李,向正要吃饭去的HR谋差事。 更何况,陈暮江并非务工,而是见不怎照面的父亲。 但她的确差点被当做失业的人赶出大厅,直到刘承出现,向保安言明所以,才在接待区有了一席说话的地方。 “暮江,那个董事长还在开会,要不你坐会儿,我这就预约两个位子,一会儿你和董事长一起吃个饭?” 刘承掏出手机,正欲拨号,被陈暮江伸手拦下。 她脸上略有疲态,眼神一恍:“刘叔叔,不用了,我还要赶飞机,就不多坐了。” 从玻璃射进来的光,铺洒到行李箱上,照出方方正正的影子,在锃亮的地板上,在繁忙的大厅里,略显孤单。 陈韬是个传统商人,思想观念迟化,而且并不认可陈暮江一直以来的成绩。 她是想向陈韬坦白自己的感情状况,她爸不会喜欢一个同性恋女儿,所以想先发制人。 与其等人临门,不如主动登门,她坦诚,但怕她爸对人不坦诚。 既见不到人,便无多留的意义。 刘承跟着从沙发上挪身,听着箱轮滚动的声音,暗叹口气,随她同步到门口。 “听说我爸在收购江北的影视公司?”陈暮江放缓步子。 刘承走在她右手侧,跟着缩小步幅,缓声道:“是,董事长在考虑进军影视业。” 进军影视业。 当下影视业是寒冬,跨界资本正在纷纷撤出,影视公司接连破产。此时投资入场,相当于扔钱进无底洞,收益多少暂且不谈,光是填补收购公司的亏空都要不少资金,能否获利更加难说。 陈暮江对她爸的公司了解不多,但不涉及影视,她从记事起就知道。 何况,她入这行时,她爸曾多加反对,甚至不惜动用多方人脉关系对她一个毛头姑娘剿杀,最终迫她导演和编剧二选一,要么干脆别做这梦。 为什么非要二选一? 她始终不明白。 陈暮江作别刘承,赶去机场,时间充裕到她觉得日落来的太慢,坐在滨江的候机厅里仿佛坐了一整天。 其实也不过一小时。 一小时。 足够裴轻舟上完课把两盆花来来回回浇上几遍。 但她不敢,怕浇死。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