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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课


?“怎么就你来了?”安桔见陈暮江后面没跟人,又问,“那小妮子没跟着?”

    陈暮江是想到昨晚讲剧本讲了半宿,早上出门时也就没叫裴轻舟,只留了字条,让她醒了给自己打电话。

    “什么时候去见老师?”跳过安桔的问题,陈暮江关上门。

    “现在?”

    -

    现在的裴轻舟正忙着交代“后事”。

    她跑了几个常去的酒吧,野猫酒吧是最后一个,老板是个中年男人,叫华天,对裴轻舟还不错。

    “通哥最近有来找我吗?”

    今日日头毒,裴轻舟穿了件背心,外面罩着的格子衫被系到了腰间,戴着个鸭舌帽,一副学生打扮。

    亏得华天一眼认出,不然以为是哪个未成年闯进来。

    “是轻舟啊。通哥这两日没见过。酒吧生意不好,这种人来了也拿不到什么钱。”华天开了瓶冰啤给她。

    裴轻舟喝了一口,凉意与酒劲融合,入喉一瞬稍有痛感。她去了几家酒吧,都是这般回答,倒是有些担心。

    “华天叔,人再来的话,把这给他。”

    裴轻舟递给他一张纸条。

    “成。”

    裴轻舟从酒吧出来时,风已渐止,日头晒到肩膀上轻盈盈的,昨日的潮湿像是未曾来过。她原本蹲在一个花坛旁,日光挪得快,又找了背对着马路乘凉荫的圆墩子坐,等陈暮江。

    零星的车流,陈暮江和安桔夹在其中。寻到人时,陈暮江发现裴轻舟完全没看到车,于是下车叫人。

    一双白色运动鞋出现在帽沿下,裴轻舟感觉有什么东西在帽沿敲了敲,还以为是哪个搭讪的。

    一抬头。

    是陈暮江。

    她用墨镜的镜脚在裴轻舟的帽沿上叩了叩,像在叩一只小松鼠刚刚建好的房门,问可不可以进来参观。

    裴轻舟仰起头,对上日光下深邃透彻的眼眸。

    镜脚被帽沿微微抬起,陈暮江手凝在半空中,像是忘了可以先收起墨镜,就这样被一双仰望的眼睛掠住。

    半弯腰的西服堆起褶子,格子衫衣边搭着石墩子,一仰一俯,视线交汇。帽沿和镜脚的触点有意无意地相接,不知道是风吹得陈暮江手有些不稳,还是这一瞬炽热让她慌了神。

    “走了,陈大编剧!”裴轻舟掠到了最美的眼睛,笑得格外开怀。

    陈暮江看着她张开臂,顶着太阳转了好几个圈,像一朵开在烈日下的玫瑰,哪怕被晒得枯萎,也是昂起头的。她戴上墨镜,跟着笑起来。

    “怎么这么慢?”在车里等了许久的安桔问率先上车的裴轻舟。

    陈暮江跟着上车,坐到了副驾,裴轻舟在后排稍稍挪身,从副驾旁的倒车镜里看到了自己。

    安桔看两人脸上挂满笑意,逗问:“你俩心情不错啊?”

    裴轻舟哼着歌看倒车镜里的自己,陈暮江微微转头,视线从车窗上移回,定于倒车镜上。

    两人于镜中对视一刹。

    安桔的问题还在等她们回答。

    她们却痴迷于这一刹对视,对如何答心照不宣,对第三人缄口不言。

    心情不错。

    因那日光下的一瞬对视,因这镜中的一瞬对视。

    “别开心太早…一会儿有你哭的时候~”安桔见无一人理她,忿忿地提醒裴轻舟。

    “喔——”

    裴轻舟起身对着安桔的耳朵长“喔”了一声,声音刺得安桔想打人。

    陈暮江盯着倒车镜看了良久,里面没有裴轻舟。

    艺安工作室,位于繁华的市中心,但里面却并不热闹。据说是因为教表演的老师古怪严格,收学生只认眼缘和天分,不认钱财。但正是如此,在演员界是数一数二的表演老师。

    三人从正门进入,于前台停步。

    “你,一会儿礼貌点。”安桔嘱咐一路乱看的裴轻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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