雄伟宫殿内的一幅壁画而已。它与世上其余壁画的唯一区别,只是它的名字叫做天人京洛图。 如此而已。 “今日起,你也无须过于赶时,自己酌情休息,将壁画画完便可。”絮雨说道。 只见周鹤如梦方醒,回神应是。 “你也无须过于失望。” 絮雨环顾一圈这座巨柱环立,高若通天的辉煌雄殿,再次出声安慰。 “此宫并非普通宫殿,而是比照永安宫所建,凭凌长安。就算这回不开,日后也会有别用,定然不会叫壁画一直蒙尘下去。” “我明白。多谢公主!方才是我一时糊涂,请公主恕罪!”周鹤连声告罪。 絮雨微笑而应:“你何罪之有。你为朝廷画出如此壁画,用心可嘉。姚旭从前投靠废后柳氏一党,经查,犯下贪墨藏贿之罪,已被逐出宫廷。集贤殿正缺画直,待你完成此处壁画,便可接替上任。” 周鹤再次拜谢。 “这是你应得的。我听闻姚旭从前对你多有打压,往后你便可安心在直院里继续钻研画技,假以时日,必成大家。” 其实按照惯例,能在集贤殿下担当画直的人,除去画技高超这个基本要求之外,也需一定的名望和资历。此前担任过画直的,不少还是开宗立派之人。而这次,越过副直,这么快便提拔周鹤做了画直,除去他的画技确实堪当此位,多多少少,也是带了几分弥补的考虑。 事既毕,絮雨心里另有记挂,望了眼殿门外那变得昏暗的天色,不再停留,吩咐周鹤不必相送。 周鹤坚持拜送。 絮雨行出大殿,正待离去,身后传来脚步之声。 “公主留步!” 周鹤追了上来,也不说话,先是下跪叩首,絮雨见他分明应是另外有事要说,却又吞吞吐吐,满是难以启齿之态,便笑道:“你还有别事?说便是了。” 周鹤再次叩拜,直起身后,这一回,似终于下定了决心,道:“我虽出身于画师之家,但从小熟读经书,立志入仕报国。早年也以乡贡的身份参与过几回考试,奈何回回落第。后来我留在长安以画糊口,只要得闲,必继续钻研学问,提升文章,不敢有半分懈怠。” “公主方才破格提拔我做画直,叫我感激之余,极是惶恐。我也知以我资历,实在难以担当如此重任,恳求公主收回成命。另外,明年开春常科在即,我为作画,错过了今秋的贡院录名。公主倘若当真觉着我还有几分用处,可否恳请公主,为我出具一封文解,举我入试?” 他小心翼翼地说完,随即郑重叩首。 “公主是我命中极大的贵人,此前便已对我处处提携。没有公主,何来今日之我!这回倘若得蒙公主再赐文解,叫我能够参与明年春的考试,日后,我若侥幸榜上有名,必效忠公主,结草衔环,以报公主大恩大德!” 原来他意不在画,而是入仕为官。 短暂一阵意外过后,絮雨很快也就明了了。画师官职再如何升,也是杂官,怎比得过以进士而晋身的仕官?仕官是将来能登阁拜相做天子宰辅的人。 但,朝廷每年的进士科举录取名额极少,举国士子参考,也不过遴选二三十人而已,想要雁塔题名、于牡丹宴上得一席位,难度可想而知。 倘若照他所求,为他出具文解,保举参试,其实便相当于直接向主考官举荐他上榜。以她身份,既开了口,无论考官是谁,想来总是要给她几分面子的。 这于其他士子而言,未免不公。 见她沉吟,周鹤急忙又道:“公主若是不信我的文章,待我回去整理一些,无论帖经、墨义,亦或策问,杂文,皆可献上,请公主过目之后,再作定夺。” 絮雨思忖一番,随即笑道:“不必了。我记得当初第一次去崇仁坊旅馆寻你时,便看到你房中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