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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9节


压抑而沉闷,忽然停住了。

    “今夜确实是我醉得太过厉害了。”

    接着,他不再说话了,收手,也不再看她,转回脸,人从床沿上站了起来,抄起他的衣裳,背对着她,套回在他的躯体上。

    絮雨的一颗心跳得蓬蓬作响。隔着面前锦帐,她睁大她那一双还残着几分泪意的眼,凝盼他一边套衣、一边朝外行去的朦朦胧胧的背影。

    当那道背影穿过了珠帘,转向外间,彻底消失在了屏风后时,她一把掀开那一幅合欢衾,赤足跳下床去,冲破珠帘便追了上去。

    他已行至那一扇仍半开着的寝阁门后,察觉到身后的步音,身形略一迟疑,正待转头,絮雨已到他的身前,吱呀一声,将那门紧紧扑闭,随即转身,挡在了他的面前。

    他仿佛一怔,停步。

    “离天亮还早!你又要去哪里?”她质问他。

    她的长发凌乱地垂覆而下,身上衣裳方才虽经他整理,终究还是散乱不堪,并不能遮尽她全部一身的凝肤。

    他不应她话,只转过面,眼睛看着别的地方。

    “你是驸马,理当侍公主寝。”她又说道。

    他的目光看去好似不动,然而,那两道生得极是好看的眉峰却微不可察地跳了一下,呼吸亦是慢慢转为粗重。

    “我要你侍寝,就在今夜!”

    看着他慢慢抬眼望来,她索性又高高扬起下巴,用命令似的口吻说道。

    裴萧元继续定立了片刻,忽然他咬紧牙根迈步上前,将面前这早已衣不蔽体的人打横一把抱起,返身便回往寝阁。

    他的步伐太过急切,以致于经过那一面屏风时,不慎竟撞上,来不及扶,任那一面沉重的屏风倾覆落地,框角又将一只摆在近畔三足架上的用来储水的硕大贡窑青釉瓜棱盆给砸落

    在了地上,水悉数洒出。

    一时间,屏风的扑地声、瓷盆的碎裂声,哗溅的水声,打破了深夜这寝堂里的寂静。

    公主将在驸马接回,二人看去似是无事,然而贺氏又怎能真正放得下心。起初叫婢女们都去睡后,自己在近旁的值屋中守夜,到了此刻,正半睡半醒,突然被公主寝阁里接连发出的惊天动地般的响声给惊得跳了起来。

    寝阁深窗后透出的灯火之色,复又明亮了起来。

    絮雨正在为裴萧元换药。

    昨夜后来,驸马侍寝的种种,实是叫她羞于描述,直到四更后,两人方倦极,一并交颈睡下。就在片刻之前,她正睡得沉沉,竟又被他给弄醒了。只是这回实在还是困倦,不肯听从,躲避间,不慎打到他的伤肩,听他发出疼痛嘶声,想起昨夜他负气出去了,还没换药,便要他起来坐好,她给他换药。

    他懒洋洋地靠坐在床榻的一头床沿上,赤着上身,不过只往腰腹处裹缠了一件随手扯来的衣裳而已,静静听她在身后不住低声埋怨自己昨夜不知节制,害得伤处又渗了些血丝出来。听了一会儿,反手攥住她臂,便将她人强行拖到了身前,再令她分腿,面对面地坐在他劲健有力的大腿股上,双臂插入她的腋下,环抱她腰背,令她贴靠过来。

    他用他一夜间冒了层胡茬头的面颊去蹭她脸,听她嚷着扎人,要他离她远些,眼中浮出淡淡的笑意,非但没有听她的,反而低下了头,再去蹭吻她娇嫩的脖颈和胸。

    絮雨此刻比他也好不了多少,本就未着寸缕,方才就只抓了件离她最近的他的衣裳裹了身,用根衣带胡乱系住而已,松松垮垮,再被他这么一纠缠,半边肩都露了出来,何况还又疼又痒。

    她一边躲,一边扯回衣襟,命令他不许再动。

    “伤带还没缠好!你再乱动,我就走了!”

    他果然不乱动了,只抬起头,改而一下下地轻轻啄吻她额头上的那一点星状的疤痕。如此虽不至于疼痒,却甚是碍事,她便偏开脸再躲,他顺势又含咬起了她耳垂,轻轻啮吮。

    昨夜她的耳垂是重灾区之一,本就被他咬得有些红肿了,此刻仍未消痕,这下更是疼痒。她一边继续躲,一边努力地替他结着伤带,忽然记起件事,自是耿耿于怀,不肯轻易放过他。

    “昨晚你竟敢摔鱼袋!你好大的胆子!信不信我告诉我阿耶去!”

    他听了,不过微微一顿而已,接着,继续吻啮起他暗暗早就喜欢上的那一只圆润而饱满的柔腻耳垂。

    “你哑了?别以为你不说话,我就能放过你!你不和我好好赔罪,我真去告诉我阿耶了,叫你好看——”

    他漫不经心地听着,脸忽被她推开,原来是打好了伤带,她依旧坐他腿上,身上裹着他的衣裳,却耿耿地盯着他,满脸全是不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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