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过去,将田边的镰刀捡起来塞到顾大根手里,毫不吝啬的夸奖道:“爹最厉害了,我做的不都是爹你教的吗?” 是啊,儿子都没种过地,干什么不都是他教的、或者是看着跟他学的? 顾大根毫无防备的就被顾璋带进了沟里,成功接下了“以后小石头说的都是我教的”这口锅。 他此刻完全没意识到,还乐呵呵地揉揉儿子的脑袋:“是啊,我怎么没绕过这个弯!还不都是我教的,嘿嘿。” “走走走,咱赶紧抓紧时间去收麦子。”顾大根拉起媳妇就走,“我刚刚听德贵叔说,咱家亩产可能有两石!” 全村人都开始热火朝天地干起来。 五月人倍忙,说的就是这抢收的场景。 不过今日的永河村有点不一样,不论是谁家,但凡停下来歇口气,都要念叨下顾家那亩地,还要念叨下那株看起来格外壮实的小麦王。 “你们说顾家那几亩地,能收多少粮食?” “我家去年一等田也才收了一石两斗,能有个一石五斗,一石六斗?” “我也记得之前咱们这片最高的记录,也就是一石六斗,我听说的那年,还不信,觉得是人家往里面掺麦子了,没想到今天真的见到了。” “德贵叔还说有两石,我觉得还是不可能。” “等会去看看就知道了,干活干活。” *** 燕老找了一圈。 这么些天,愣是没找到人。 燕先梅让姜武去寻人,自己则是往顾家田边走去。 顾璋也回家了一趟,用甘蔗和绿豆熬了些汤,又打了些村里的井水上来凉着。 最后带着凉悠悠、甜滋滋的冰绿豆汤,往田边走。 他不下地干活,总也要做点事,要不比真七八岁小孩还不如了。 两人就在田边遇上了。 顾璋脸上都是笑,毕竟谁对着大方干脆给钱,提高自己生活质量的人不高兴呢? 这不是普通的老人,是个有钱的财神爷,是他餐桌上香喷喷的烤鸭、是他家的青砖大瓦房! 顾璋端着一碗绿豆汤,邀请道:“要喝吗?” 燕老也不嫌弃粗陶碗,接过来喝了一口,入口就觉得惊艳,微凉的汤水从舌尖滑下,清爽的绿豆香气被甜意浸润。 “你家放了糖?” 这可是个稀罕玩意。 顾璋正色:“不是糖,是山里采的一种带甜味的草。” 反正甘蔗渣已经被猪吃了,谁也不能说这个不是甜草煮的。 他道:“我先给家里人送下去,等会不凉了。” 顾璋走到田边,将还凉着的绿豆汤递过去:“爹、娘、爷爷,先休息会儿。” 顾老爷子一抬头,就看到了燕老的身影。 他本就高兴,这会儿更是喜上眉梢,三步并作两步就灵活的蹿过来,压低声音道:“那傻富傻富的冤大头怎么又来了?” 顾大根没说话,低头喝水,但眼睛时不时也往燕先梅的方向瞅,明显也在好奇这人又来干什么? 顾璋不在意道:“好像是来找人的,他刚刚想跟我打听个人。” “那小石头你带人好好找,毕竟也让我们家有了往后的好日子。” “好。” 顾璋收拾了粗陶碗,就往树荫底下走。 燕先梅将粗陶碗还给他,目光落在顾家的田里:“你们家是今年收成最好的一家?” “算总数的话肯定不是,我家只有六亩地,还有两亩是开荒开出来的劣等地。”顾璋把碗收回篓子里。 “亩产应当不错。”燕先梅说着,脑子里也在猜想,会不会有那位大才的帮忙。 顾璋点头:“应该不错,您不是想打听人吗?” 燕先梅见他小小年纪,就沉稳,思维也不被带偏,眼里划过欣赏,不愧是能做出龙骨车的孩子。 他抚了抚白胡须,笑问道:“你们村子里,有没有读书人?或者擅长种地,观气象的人?” “有啊。” 顾璋觉得他这话奇怪,哪个村子里没这两种人? 燕老却喜出望外,激动道:“能告诉我先生在何处吗?” 顾璋神色古怪,他觉得这是个怪老头,又买水车,又找读书人,还找会看天气的人,这是打算做什么? 不过尽管狐疑,他还是将赵夫子、德贵叔,还有村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