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来的一块肉,我还能认不出来吗?!” “郡主娘娘?” 宫婢担忧的一声,唤得何皎皎回了神,她止不住泪,干脆捂了耳朵奔进隔间,假装自己听不见妇人们的哭泣。 她们都是家中娇惯长大的女儿家,不谙世事,亦不知愁苦,偶尔使使小性子,会跟别家小姐比比衣裙钗环……可这难到是什么天大的罪过吗,要让她们用这样的劫数去还? 若是她那日没有醉酒离去,她如今又是何种的境地。 何皎皎不敢想。 大约过去一盏茶的时间。 雪蕊端了热水进隔间,拧干帕子让何皎皎捂一捂眼睛,“殿下,省得等会儿眼睛疼。” 何皎皎抽抽搭搭的接了,却被热气刺得眼睛生疼,她眨了眨眼,不肯捂了,丢下帕子往门厅处瞥了瞥。 殿里啼哭声渐微,人声低喃,断断续续。 “郡主娘娘。” 雪蕊拧了根新的热帕子,何皎皎心思不在这儿,绕过她轻步走到门厅边,隔着珠帘悄悄往主殿里看。 其它几位夫人都散了,主殿里只剩首位凤座上的苏皇后,张氏伏在她膝头,仍旧在低泣着。 苏皇后在哄劝张氏,轻拍着张氏的背说着什么。 何皎皎听不清,却看见苏皇后动作忽然顿住,仰了头拭泪。 她眼角刺痛,跟着落了泪,怔怔站了会儿,心思凝重正要退回隔间,听殿外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赵嬷嬷领人跑进殿内。 似见大殿内没有旁人,赵嬷嬷惊慌失措,直接颤声大喊道:“娘娘,您们快去御书房看看吧,相国、相国他心疾犯了,说是看着快不行了!” 苏皇后猛地起身:“我爹怎么了?” 她携苏氏急匆匆离去。 何皎皎坐回隔间里,小脸已是煞白。 苏相国素有心疾之症,他年事已高,原定今年等太子大婚后便引退。 怎么会在御书房犯了心疾? “郡主?” 何皎皎脸色难看至极,雪蕊皱了眉忧声问道:“要不我们回去了?” “等一等。” 何皎皎攥紧帕子,一时惶惶竟不知身在何处,眼前发着白,“再等等吧。” 等什么呢,她说不清楚。 可是……老天爷,不能再出事儿了。 何皎皎这一等,等到了晌午,苏皇后不见人影,也没有人回来传话。 坤宁宫当值的宫婢见何皎皎魂不守舍,将她引到后院暖阁去坐了,恭敬问道:“郡主娘娘,您要在坤宁宫用膳么?” 主人家都不在,何皎皎怎么好再留着,她起身要告辞,门厅珠帘垂珠乱撞,让人动作粗鲁地撩开。 凌昭昂首阔步,气冲冲的走过来,“布膳,吃了再走。” 苏皇后告诉他何皎皎还在坤宁宫,她一时回不来,怕何皎皎一直等,让凌昭过来把人接回慈宁宫去。 何皎皎却是一眼看见,凌昭面上一道凝得黑红的血痂。 她登时眼前一黑,心烦意燥:“你又和谁打架了?!” 事情一桩接一桩,让人眼花缭乱猝不及防,偏凌昭怎么还能到处惹是生非。 凌昭手背用力往脸上搓了搓,他再端起盏茶饮尽,方长出了一口气,“三哥和五哥,他两不讲德行,打不过还喊人。” 他脸上血痂搓掉了,又搓得伤口浸血出来。 何皎皎过去瞧了瞧,见他身上没有别的伤,捏着帕子下意识要给他擦脸上的血,随机反应过来,帕子摔他脸上去。 “你能不能安生儿点,他们又哪里惹着你了?” 凌昭扯了她帕子自己胡乱的擦,一边嫌弃道:“香得要死。” 何皎皎磨磨牙,忍了,且按耐住等他回答。 凌昭就攥了她帕子不松手。 少年朝她看过去时压了眉,神情难得正经严厉,“他们笑话二哥,说他把外公气死了。” “你……” 何皎皎不由得抓紧凌昭袖子,跌坐在他身旁,惊诧之余以为自己听错了,“你外公……?” 凌昭看少女两只眼睛又红又肿,呐呐无声,唇都白了数分。 他却忽得展颜,“瞧把你吓得,没事,人醒了,母后跟着回苏家去了。” 好半晌何皎皎缓过气来,往他身边挪了挪,忧虑问道:“到底怎么回事啊?” 凌昭顿了顿,他垂了眸,神情竟有些恍惚,“二哥跟外公在御书房里争了两句。” 绑人的贼匪神秘莫测,不见踪迹,怕再出事,凌行止这几日让羽林卫给凌昭放了假,宫门也不准出了。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