处建筑的宫殿,殿内由八根巨大的珠子支撑,柱子上方的垂花横柱上各趴着像猪又不是猪的长鼻子灵兽。 它们是传说里穿梭梦中的梦貘。 此刻它们趴在柱子上,正在往外吐收集来的红色以及灰色的梦魇。梦貘的灵力筛出的梦魇交织成为红色的液体,像是血潮瀑布。 三重殿的中心是一处巨大的池子。 头角峥嵘的极渊之蛇自血池下缓缓游动,排列细密的黑鳞闪烁迷人的光泽。 翻涌的血池之中,长发的少年自里现身,他缓缓地走向岸边,背后那条由脊椎盘绕到后颈的黑蛇正在变淡。 怨念翻涌的血池里隐约可见人的面容,如同被覆盖在云层里不断挣扎的迷失鬼魂。 “少主,你到底还是同她结了同心契。” 极渊之蛇说话。 此刻它不是肥猫煤球,也不是贪吃面食的四四。 它是极渊之蛇,端坐于祖洲时代最深恐惧之上,受了魔龙之血成长起来的极渊之蛇! “嗯。” 少年把玩着手里的怨念,液体落到他受伤变作雾一样的气体流散。 “若是能为我们所用,同心契也没什么不好。” “不必。” 他靠在岸边,仰起脸看穹顶,说:“我不用她的力量,也能做到。” “那么,少主,你为她费尽心思,却又不肯将她为你所用,是为什么呢?” “总不能真的是因为爱吧?” 虽然把神魂和极渊之蛇的魂魄绑定寄生,两个精神化体才能活下来,但极渊之蛇还是不能理解他为什么这样优柔寡断。 注定是一场赴死之路,底牌更多,才更加有生还的可能……不管怎么样 鱼阙不为他们所用,那便迟早要落到别人手里,怀璧其罪,谁又能躲过? 要向天道发起不死不休的进攻,抛弃一切获得力量才是。登基的路上,一切牺牲都值得。 “总应该是爱的。” 晏琼池自然不会向极渊之蛇解释太多。 “你现在连蛇标都压制不住了,若是继续虚弱下去,你的神魂会被我反噬,少主。” “为何,不用她的骨头?反正也还没有长大……趁她对你还有几分依赖,夺去她的骨头,她大概不会怪你。” “不。” “你要是能反噬我的神魂,早该行动了。” “我不用龙骨,也能做到。” 晏琼池说,“待到这段时间过去后,我会封印她的龙息,等她有能力突破封印时,她也不再需要遮掩,选择成为人族修士还是龙主看她意愿。” “你这个样子,好像被宠妃冲昏头的暴君。” 极渊之蛇嘟囔两句,“反正到时候将许诺之物给我就行。” 晏琼池笑笑,不再说话。 他的手往某个方向一抓,一颗头颅自沸腾的池水里出现。 捧起来的居然是晏琼渊的头。 他被类似蛇一样的脊椎串起来,被晏琼池从水里拖起来。 “啊呀,哥哥。” 晏琼池眯眼笑,“又见面了。” “阿池。” “我说过了,不要再有多余的动作了吧?” 少年手里捧着哥哥的头,笑:“你若是老实些,我还能对你网开一面,但是你居然敢擅自对鱼阙做出那种事……你把不好的东西引入了烛玉京,所以对不住了。” 晏琼渊的眼睛不能再睁开了,长发泡在猩红的池子里,像是黑色的手自地狱里将他托起来。 “你还想连累鱼阙吗?” 晏琼渊虽沦落至此,但傲气还在,毫不掩饰地透露对晏琼池这个邪魂死胎的厌恶,“鱼阙变成如今这副模样,难道你没有责任么?” 晏琼渊一直对晏琼池产生着巨大的恨意。 这份恨意,是对钩夫人的恨,恨她杀害了自己的母亲,恨她利用某种奇怪的魔咒使他陷入不可自拔的□□关系,恨自己毫无办法的弱小,恨自己身体上的缺陷,也恨死胎弟弟…… 晏琼池于他而言是不该有思想的本该是他的躯壳的傀儡。 不该是这样的! “我?”晏琼池对哥哥的控诉不解,想了想,又肯定道:“是,没错,我有责任。”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