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许多人家盖了新房,在新房里过的第一个年庄重无比,须得庆祝一番。 楚沁都能猜测得到,等腊八过后她村儿上空必定日日都弥漫着各种香味儿。 到了中午时分,小舅家的糍粑做好。 午间的太阳大,杨小舅锤糍粑锤得浑身是汗,到最后得把衣服脱了一件才行。 “楚沁,出来帮忙滚。”他直起腰,抹了抹额头上的汗冲着屋里说道。 “哎,行!” 正在挤眉弄眼逗杨大妹的楚沁瞬间把冰糖山楂放下,想了想,将山楂里的小核去了,再把签子拿走才放心离开。 楚沁最喜欢滚糍粑这活。 糍粑就是把糯米放在石臼中锤烂,然后捏成小团放在放了白糖的黄豆粉中滚滚,让糍粑表面沾满白糖黄豆粉,那味儿简直了,她要不是怕积食能一口气吃下二三十个! 而这会儿,楚沁跟着杨小舅把一个个糍粑揪成小圆团。 石臼旁边放着没有缝隙的圆簸箕,冰糖与黄豆粉就放在圆簸箕上。 白白圆圆的糍粑在簸箕上滚一圈,表面就变了颜色。 做完第一个,楚沁就迫不及待把成品糍粑送入自己口中。 “唔,好吃!”楚沁眼睛都亮了。 入口就是黄豆粉的香,黄豆是炒过再磨成粉的,香味儿最大程度地被炒了出来。 可黄豆粉又不会呛嗓子,等咬下去的时候更惊艳了,只听到“嘎吱嘎吱”的声音,这是咬到白糖而发出的声音。 白糖虽甜,可在糍粑和黄豆粉的配合下却不腻。 两者搭配只觉得恰到好处,直接让糍粑的味道上升了几个档次。 楚沁欢喜得眯了眯眼睛,没忍住又把杨小舅滚的那个糍粑给吃了。 “好吃吧。”杨小舅笑笑问。 楚沁直点头,然后可惜道:“好吃是好吃,就是它不能放久,一旦放久就变硬,变硬后再热一下口感就都变了。” 杨小舅:“既然你喜欢吃,那就每天都做些呗,糯米不够的话我这里有,反正你冬日里闲在家中也没事儿干,随时锤随时吃就行。” 楚沁想了想,是哦,闲着也是闲着。 她打蛇随棍上,忙道:“那敢情好,小舅你给些糯米给我。” 杨小舅点点头:“今年家里糯米多,等等给你20斤都没问题的。” 说完,两人继续滚糍粑。 中午吃的可不仅仅是糍粑,还有杨小舅不晓得从哪里搞来的鸭子。 杨小舅把一大锅的鸭汤端到桌上道:“是和你大姨父去隔壁县买的,过两天等乐水分完粮后你大姨想是就要喊你去吃饭了。” 楚沁惊讶:“为了只鸭子去隔壁县城啊?” 杨小舅:“啧,能买到鸭子,让我去隔壁市都是行的。” 他偷偷道:“买到的可不止一只,明儿还得去把剩下的运回来。不包这只还有四只,到时候给你送一只去。” 楚沁一口一口地喝着香醇的老鸭汤,说不出“不要”两字。 吃完饭,带着一袋糯米回家。 刚到家,张飞燕就送个包裹来了:“我今儿去县里时帮你带的。” 楚沁忙接过来,说道:“那肯定是我大表哥的包裹!” 说完想起啥似的抬头看她:“对了,我听说你要订婚啦?” 张飞燕点点头,没有丝毫扭捏的羞涩:“对啊,年景好了嘛,早订早了事儿。但距离结婚还早着呢。到时候我请你,你千万记得空出时间来啊。” 楚沁:“……” 呃,行吧。 态度有点奇怪,但想想她是结过一回婚,还活了几十年后就不奇怪了。 楚沁又问:“那男方谁啊?” 张飞燕惊讶了:“你都晓得我要订婚了你还不晓得男方谁?” 楚沁:“我就是路过打谷场听人提了嘴,又没专门停下听,哪里会晓得。” 张飞燕坐下,露出抹笑来:“是公社李家,就是住在青石街,从前卖地瓜干的那个李家。” 楚沁再度沉默。 等等,好像有点耳熟,她是不是光临过这家的生意? 她迅速回想,记忆直接往回倒,半分钟后才想起来自己确实光顾过,但那已经是好几年前她刚穿越来没多久的时候光顾过。 楚沁为啥会记得这么紧? 因为那家和原主母亲还有点关系,从原主母亲那边论,原主得叫李家老太姑婆的。 楚沁疑惑问她:“嫁李家的谁啊?” 张飞燕:“还能有谁,李家不就只剩一个单身的了吗?李来福三儿子。”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