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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节


贵些。”

    “这不是瞌睡送个枕头吗?您我有啥信不过的。”

    “您也是爽利人。”掌柜出柜台送了两步。

    晚上洗漱后,辛珊思翻着书,好容易才将江平的事书于纸上。李阿婆不识字,但天天摆肉摊,肯定认识几个识字人。

    只有彻底对唐梅娘死了心,那对祖孙才不会被算计到。最后问候了满绣,道自己一切都好,让她们不用记挂。

    又是一天结束时,躺到床上,满身都在呼叫着舒坦。她眼看着帐顶,想着明日事。东西不少,不用背篓装,改用什么?竹篮…不行,江平距洛河城不近,以今日这样的速度,估计要走个一天。竹篮挎着,受力不均。

    要不…去牛市看看有没有驴?再买个长板车。若是有做好的车棚,还可以按个车棚。在未解决真气逆流的问题前,家当先放车上,她陪着驴走。等身子好了,她便赶着驴车走四方,为茶庄选址。

    洛河城停留期间,还能将长板车改造下,添副车轴。车轮换好的,车棚子也整宽敞些。有了方向,辛珊思的心安定下来了,闭上眼睛。

    风舵城的夜,不似江平这般宁静。三更时分,东西、南北主街上,仍有不少行客。这些行客,少有轻装。明水街七号,绝煞楼灯火通明。三层顶楼棋室,黎上正与一白发老者对弈。

    又被杀了一片,老者苦笑:“黎大夫不如以前温和了。”

    毒被拔了,养了几日,黎上气色上好看了许多,淡而一笑:“老先生话里有话。”

    老者乃绝煞楼的大掌柜齐白子,半生耗在棋盘上,最是精于走棋观人。坐镇绝煞楼二十年,只要找他谈生意的,必要对弈一局。今日这盘棋,从下晌下到现在,他败势已无扭转余地,心服口服。

    抬头,看向坐在对面的绝色青年,他收敛了笑意:“看来你是再无顾忌了。”无顾忌才会褪去伪装,暴露本性。

    黎上把玩着一枚黑子:“这跟我要与你谈的生意无关。”

    齐白子直问:“你要杀谁?”不等他回话,又道,“事先言明,有些人绝煞楼不沾。”

    官家人,这规矩黎上清楚:“他目前还不是。”

    “是不是,你得先给了明示,由老夫权衡之后再下定论。”绝煞楼能安稳到今时今日,靠的便是精准地掐定分寸,绝不越界。齐白子抬手作请。

    站在黎上后的风笑,立马将帖子递上。黎上丢下棋子,抬起清冷的眼眸,对上看完帖子眉头蹙起的齐白子。

    一万金…追杀白时年?这话齐白子不甚明白,又看了一遍,问:“你不要他的命?”

    黎上眉眼一柔:“他是我师兄。”

    那你还重金追杀他?一万金啊!武林中比这位还富裕的,怕是没几个了。齐白子忍不住又看了一眼帖子:“白时年的命都不值两千金。你追杀他,无非是要他惶惶不得终日。”白家,真的是把这位得罪死了。

    “这次你猜错了。”黎上起身,走向窗子,用手推开条缝,看向后河:“我没想过要他惶惶不得终日,追杀他,仅是为了成全他的高远志向。”

    齐白子不懂了:“什么意思?”白时年要的不是百草堂?

    黎上轻眨了下眼:“你知道单红宜的小郎君秦清遥现在哪吗?”

    这他哪知道?齐白子等着话。

    “蒙都。”黎上微笑。

    前后一联合,齐白子凝神细想,很快便了然:“白时年投了蒙人?”

    黎上未回应。齐白子又道:“你是要逼他现形,将白家彻底剔除出百草堂?”

    “不是。”黎上扭头看向齐白子:“白时年有主子,他显了形,自有主子替他做主。我不过一介小民,岂敢与官家争?”

    齐白子看不透了:“你甘心?”六十三家百草堂,黎上一力创下的,营收极巨。

    “好在…”黎上语调无起伏:“百草堂本就是个脏东西,我看着嫌恶心。没了就没了吧。”

    “给白家?”

    “为什么要给白家?”黎上一点不心疼,平淡得似丢了粒芝麻谷:“我说…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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