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树。 才刚接触到粗糙的树皮,张泽园已经感觉到枪口抵住了他的后脑勺。 舒瑾城死死握着枪把,靠近张泽园,用王景惯常用的那种语调沉声道:“张泽园,我只警告你一次,离我远点。如果你再敢背着我做小动作,再来打扰我的人生——我就让你不、得、好、死。” 随着“不得好死”四个字,舒瑾城的枪从张泽园的后脑勺移到脖颈,再顺着脊背缓缓往下滑。张泽园感觉就像是一条毒蛇缓缓顺着自己的脊背往下爬,那蛇还在森森地吐信,不由出了一背冷汗。 舒瑾城没有在开玩笑,背后那沉甸甸的质感也让张泽园知道,这绝不是一柄玩具枪。 “知道了吗?” 舒瑾城忽然用枪头狠狠地捅了张泽园的腰眼一下。 “啊!” 张泽园痛呼一声,忙道:“知道了,知道了。” 本来舒瑾城还想让张泽园发段毒誓,但心里却也觉得这样的自己有些可笑了,便缓缓将枪口放下。 张泽园觉得背后一松,立刻动了一下,舒瑾城道:“别动。” 张泽园又僵住了。 “抱着这棵树,数一百下再放开。我会一直看着你,你该知道这枪不长眼。” 舒瑾城的声音听到耳里,冷得像冰。 张泽园并没有拿性命开玩笑的勇气,于是老老实实地抱着树,从头到尾数了一百下。 等他数完,迟疑地扭头,舒瑾城早已不见了踪迹。 其实舒瑾城的枪里面一颗子弹也没有,她并不想因为走火误杀了个垃圾而赔上自己的性命。况且,她知道张泽园不敢反抗,他内心深处既自私又懦弱。 …… 舒瑾城离开颐和路,独自走在繁华的大街上,心里却空荡荡得可怕。 四处都是人,都是人声,可是她又算什么呢? 只是没有根也没人在意的浮萍飘絮。 在这偌大的金陵城内,她没有家,也没有家人。或许这世界上的每一个人,都是赤条条地来,再孤零零地去。 四面八方的繁华向舒瑾城压来,让她无路可逃。 舒瑾城的脚步只能越走越快,越走越快,可这样也并不能抵挡住这真空般窒息的痛苦。 她宁愿回到草原去,回到那万籁俱静旷野无人幽幽狼嚎的夜晚,起码那时候她的内心没有那么孤独。 终于,她差点撞到了一个路人,那人怒目瞪她,大声道:“干什么,赶着去雨花台吗?【注】” “对不起。” 舒瑾城道歉,却没有停下脚步。她不能回头,因为不想让别人看见自己狼狈的样子。手胡乱在袋子里摸了很久,终于找到一根刚才出门匆忙放进袋子去的香烟。 将细长的烟夹在手上,她才发现,自己并没有带打火机。 呵了一声,舒瑾城疲惫地将手腕垂了下来。像是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她慢慢地停下来,将腰弯下去。 就在眼泪要夺眶而出的那一刻,一辆黑色的加长林肯轿车停在了她身边。 车窗摇下来,一个低沉如大提琴般的声音:“你要火吗?” 舒瑾城回头,竟然是王景,他又穿回了一身军装,伸出窗外的雪白手套上有一只打火机。 舒瑾城直起身,她没有问王景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王景也没有问她为什么会哭。她只是将烟放在嘴边,凑近那一朵小小火花,烟雾很快朦胧了世界。 靠着轿车沉默地抽完了一根烟,王景才道:“上车吧。” 作者有话要说: 暴躁瑾城,在线拔枪 【注】雨花台以前处决犯人的,所以这句话跟“赶着去投胎吗”差不多是一个意思 红油敷面玉肌凉 红油敷面玉肌凉 她拉开车门, 周身带着一股夜的风凉, 坐在了真皮的柔软沙发上。 手上的袋子扔在座位中间,她疲倦地将头靠在沙发与车身的夹角处。 身边的王景挎着腰带与佩剑,钴蓝色的大衣搭在身侧。今日他受常凯申之邀参观新办的中央陆军军官学校,晚宴进行到一半便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