监视者,九蘅的一双手就摸到了樊池身上去,淡定的模样也端不住了:“让我摸摸看你的伤势怎么样,打架有没有崩开伤口?”他的伤处一直用障目术掩藏,看不到,只能摸。 他却一甩手背过身去:“不给摸。” “就摸一下。” 他没理她,一头躺体在大凤床上面,脸朝里侧,一副生闷气的模样。九蘅不解所以,不依不侥跟着爬上去扒在他肩上:“你到底在气什么?” 他在枕上转过脸来瞪着她,满脸郁怒:“你昨天晚上就知道我才是人质了。” “嗯。皇帝看中的是魂军,这么简单的道理,你没有想到吗?” “没有。我竟然就没有想到,让你被带去……”他神情黯然躲闪开她的目光。 原来这人是在生自己的气啊。她嘻嘻一笑,讨好地把下巴搁他肩上:“带去又怎样?我应付得来。再者说我不是把朱蛾给你送过来了吗?” 他微叹一声,就那么仰脸看着她,窗外晨光映在眼瞳,清澈透明。 她不由笑起来:“你是不是觉得没能救我于水火,觉得很不甘心?要不要请皇帝再绑我一次,你重新闪亮登场?” ……是的!这种想要保护灵宠,却反被灵宠保护了的感觉……有点失落! 可是神族的自尊心是能随便揭穿的吗?恼火的神族一个鲤鱼打挺跃起,把他灵宠按倒,身姿之矫健让灵宠放心了——他的身体看来没有大碍。可是……这降伏不听话灵宠的姿势是不是有点沦丧? 樊池扣着她的两只手腕,整个人几乎压在她身上,怒气冲冲俯视着她。 她有些慌了,毫不犹豫地服软:“我错了,快放开我。” 他没有动,保持着这姿态看了她半晌,脸上怒意渐去,眼神渐渐柔软地失神。她的心中却越发慌了,不知他要干什么,也不知自己是不是在盼着什么。 他忽然俯下身来。 那一瞬间九蘅没有能力思考,下意识是闭了眼的。而且该死的,她居然嘟起了唇。 她无法解释、也不愿意解释自己为什么要鼓起嘴巴来。 因为樊池俯下来后是把脸埋在她的肩上。并、没、有、发、生、她、猜、测、的、事。 他紧紧抱着她,唇就在她的右耳边,她听到他轻轻吐出一句:“我灵宠能保护自己是好事。只要足够强大……如果有一天……你要自己去面对……就不会怕了。” 这时樊池想起了自己遇到的那个来自未知时光的九蘅。 那个九蘅孤身一人流浪在时光的河流,不知为什么,未来的“他”没有陪在她身边。时光逆流术是十分危险的法术,稍有不慎就会迷失在时间乱流,永远回不去。不知那时的他在哪里,发生了什么事,怎么会容许她一个人流浪在时光之河。 就算有通天慧眼,唯有“未来”无法改变。现在他们做的每一件事,走的每一步都是在走向那个未来。 今天与她短暂的分离,使他恐惧地意识到,那个“不论发生什么都陪她好了”的誓言,他未必做得到。不论他怎样努力怎样小心,还是有可能将她置于孤身作战的境地。那么——那么就企望她足够强,万一到那天他陪不了她,她一个人也能面对。 他的这一番内心翻覆九蘅完全不知道,没有听明白他的一句轻叹是什么意思,也没有心思去想。因为此刻她面红耳赤,心跳如鼓,只顾得对于自己莫名其妙鼓嘴巴这件事恼羞成怒,恨不能跳起来抽自己十个嘴巴子。 蜜蜂精只是在抱灵宠而已啊!她想什么呢!想什么呢! 他忽然欠起身来,狐疑地看着她:“你心怎么跳得这么快,是不是病了?” “我快被你压窒息啦!你给我走开啦!”迁怒于他人的灵宠咬牙切齿,十分暴躁…… 找回了灵宠,樊池心情好了许多,食欲也回来了,跑去摸起了一块桂花糕。九蘅则靠着桌子将她从奕远那里听到的事告诉他。 他含着香甜的糕点蹙起了眉:“竟将自己哥哥做成命灯,够狠,为何不直接杀了他?” 九蘅叹道:“说不清是至恨还是至爱,人的感情真是又复杂又可怕。” 樊池迷惑道:“至爱?这样残忍的手段,还谈什么爱?” “你一个不食人间烟火只吃糕点的神族怎么能懂呢?”九蘅叹道。“对了,我把美人诅的咒书给他看了。”她摸出那个铁片,“他看到这上面的黑月符就变了脸色,坦诚说自从修习青蚨之术,在情绪失控时眼瞳也会变成黑月的形状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