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确定谈惊蛰到底喜不喜欢他,他不知道以后要用什么态度对谈惊蛰,所以他想先避开谈惊蛰,自己一个人处理一下自己的情绪。 但他从始至终没有怪过谈惊蛰,也没想惹谈惊蛰生气。 他伸手拉住谈惊蛰的衣袖,低声问:“你是生气了吗?” 他以为谈惊蛰会承认,但没想到谈惊蛰只是眉梢轻挑,眼里带着真实的疑惑,好像他问的问题很奇怪一样,笑着问:“我为什么要生气?” 檀鸣庭微怔,他察觉到不对,试探着说:“因为我躲着你?” “现在承认你在躲着我了?”年轻男人俯身和他平视,声音舒缓,夹带着一点不太明显的笑意,看起来完全不像是生气的样子。 檀鸣庭听到面前的人轻叹了口气,开口:“你躲着我不是应该的吗?该生气的人也不该是我,是你才对……” 谈惊蛰话音突然停住,像是突然明白了什么,他盯着檀鸣庭的眼睛,问道:“你应该生气的,你为什么不生气?” 因为檀鸣庭平时也没有生过他的气,檀鸣庭一直都很温和,脾气好得就像根本不知道生气是什么,所以他一直忽略了,檀鸣庭本来是应该生气的。 他对檀鸣庭做了那种事,檀鸣庭脾气再好也该生气的,甚至他之前和檀鸣庭接吻,檀鸣庭也应该生气,但檀鸣庭一如既往的温和,甚至现在就算避着他,在避无可避的情况下也在温柔哄他。 这不像是单纯的脾气好,檀鸣庭的脾气应该还没好到被强迫接吻,强迫着帮他还能温柔体贴地原谅他的地步。 檀鸣庭对他做的事不厌恶,不生气,甚至在挣扎犹豫下半推半就,本身大概就能说明……檀鸣庭喜欢他。 就算不是很喜欢,至少是有好感的。 檀鸣庭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反而一直在沉默,谈惊蛰声音放低,又轻又缓地询问:“你是不是喜……” 他没能说完,就被檀鸣庭打断。 檀鸣庭声音平静,好像听到的只是一个再平常不过的问题,态度很自然:“没有,你怎么会这么想,之前的事,只是因为我是长辈,帮你是应该的。” 谈惊蛰很轻地笑了声:“长辈帮晚辈的忙可以说是应该的,但帮那种忙,也是应该的吗?我想没有一个长辈会在那种时候帮忙……” 他说着,看见檀鸣庭脸色变得有些苍白,他怔了下,收敛了笑,眼神晦暗,没再说下去。 周围并没有别人,四周空气安静了片刻,而后谈惊蛰声音很低地开口,仿佛忘了刚才的事:“不是在躲着我吗,怎么还在这儿?” 檀鸣庭看向他,看到谈惊蛰站直身子,松开扶在他轮椅上的手,侧身让开位置,低哑着嗓音对他说:“对不起。” 他好像只是在对拦路这件事道歉,但檀鸣庭知道,谈惊蛰是在为刚才说的话道歉。 他唇角翘了翘,勾起一个温柔的微笑,也假装不记得刚才的事,只说:“没关系。” 但用力攥紧到骨节泛白的手指却显露了他极度不平静的思绪。 他平复着情绪,没能第一时间离开,谈惊蛰却也没说什么,只静默无声地立在他旁边,像在守着他,存在感强烈的同时也给了他足够的安全感。 大概过了几分钟,檀鸣庭勉强平复了情绪,他犹豫了一下,还是抬手拉扯了一下谈惊蛰的衣袖,引来谈惊蛰的目光后,他放下手,说:“我刚才好像看见合作伙伴了,我有点工作上的事要谈,我过去看看。” 谈惊蛰语调有些散漫,低沉舒缓,听起来有种说不出的包容体贴,是檀鸣庭不常听到的语气:“好,去吧。” 檀鸣庭轻“嗯”了声,推着轮椅离开,他感觉谈惊蛰好像在身后看他,目光有如实质,他强忍着没有回头。 谈惊蛰知道檀鸣庭说看见合作伙伴的话只是想离开的理由,他目光追着檀鸣庭的背影,直到看不见人才转身离开。 但他还是不放心檀鸣庭一个人,尽管没有什么好不放心的。他在宴会中没有和任何人交流,始终站在距离檀鸣庭不远不近的地方,为了避免被檀鸣庭发现,他的目光只能时不时地扫过去,断断续续地看一眼。 直到他的肩膀被人拍了一下,他侧身看过去,看到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了他身后的几人,程煦的手还搭在他肩上,凑近悄悄问他:“你怎么一个人在这儿?你不是平时都和檀总待在一起吗?你和檀总闹矛盾了?”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