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谁家夫妻分房睡 细密的雪絮,为枯燥的夜幕增添了些活力。 灯光映着窗外的松柏曳影,床头那杯已经冷掉的温水,他一饮而尽。 被子下伸出一条白皙的小腿,身上的酸痛感难以缓解,俞薇知连翻身都有点困难,忽然腰上有莫名的热意,他的手臂横亘在身后,锢住她的腰给予力量。 昨晚,他们好像只做了一次…… “谢谢。” 俞薇知穿着件真丝吊带的睡裙,垂坠感极好,薄纱拼接款式很是性感撩人,她就坐在床上静静看着你,没有一丝情欲,但控制不住的却也是你。 “程总不离开,是打算留下来看我换衣服吗?”她挑眉,恢复以往的清冷疏离。 半截手腕透出纤弱的白,上面两道狰狞的伤疤清晰可见,是锐器伤。 他唇角牵着漫不经心的笑,赤脚走了出去,她余光瞥见他右脚脚踝上戴着红绳,绳上穿着几颗小小金珠,冷白的肤凸起的青筋,慵懒又涩欲。 一样的滴泪痣,一样的转运脚链,她懒懒地抬回眸子。 程宵翊明明不是他,却有种莫名的熟悉感,总让她想起他。 衣帽间里多了程宵翊的两个行李箱,而他的西装衬衫这些更登堂入室,成功占据她衣柜的半壁江山。 两人清一色的私人订制商务款,非黑即白,他香槟色、丁香色亦或是象牙白的领带,是当中唯一跳脱的殊色。 俞薇知洗漱完,将自己上上下下检查了个仔细,大片显眼的淤痕从颈侧蔓延到锁骨,蝴蝶骨、腰窝到胸口,甚至大腿内侧遍布草莓印,惨不忍睹。 程宵翊是属狗吗?!动不动就会咬人…… 她拉开对面衣橱,拿出一件天水碧老式刺绣旗袍穿上,高领长袖把她包裹得严实,一头青丝用单簪简简单单地挽起,眉眼清淡如水雾。 手机隐隐震动,是助理纪珩。 因为这场十年难得一遇的暴雪,俞薇知这三两天的行程都被延迟推后,她也稍稍能休养一下身体。 纪珩除了几个重要项目进度需要请示外,便是三房要重新起诉她,俞家的遗产争夺案像一场高潮迭起的大戏,外界猜测恐会再起风波。 朱蔓迪这次砸重金,请了律界大牛高国俊,不仅不再承认之前的分割比例,企图连家族信托基金也一并推翻,要求清点遗产数额,并重新分配。 这场毫无硝烟的战争,之前便闹得沸沸扬扬,哪怕以她的胜利落下帷幕,各方仍不死心地虎视眈眈。 “这件事交给岑叔去处理,他应该很期待再会会老朋友~” 俞薇知的为人处世,从不像表面上那般温和,她能在一众子女中,独得俞鸿行的信任青睐,自然精于算计,攻于城府。 腌臜手段一个比一个狠,抓不到把柄时,她会自动为你找出或培养软肋,整个局完美无缺,找不到任何破绽,有时连俞鸿行都看不清他这个女儿的心思。 而她的心思很简单,那就是得到整个俞家。 因她一时冥顽不灵的任性,害母亲失去了儿子,害父亲失去了悉心栽培,寄予厚望的继承人,她就必须替代哥哥俞耀宗继续活下去。 她当时就把自己关在留听阁,两天不吃不喝,形同枯槁,是母亲沉月棠拥开房门,狠狠甩了她一巴掌,声泪俱下地责备与质问她:“你哥哥尸骨未寒,死得不明不白,你要报仇……” “属于他的东西,你要替他夺回来!” 执掌俞家,或许是很多人的企图和梦想,但不是俞薇知的。 她望着玻璃窗外,北风呼啸瑟瑟,枝头那几片垂挂的垂枝银杏叶苟延残喘,在风中打着旋飘落。 俞薇知眸色淡淡:“替程总再收拾出一间房间,离留听阁远点。” 脖子上暧昧的印记遮得七七八八,但素净的脸庞却毫无血色。 她提醒自己务必要远离程宵翊,他笑得人畜无害,心机却颇为诡秘,与之同处一室,她心跳变得杂乱无绪,久久无法平复。 肉体的快乐只是一时的,她不能沉溺柳暗花明的虚幻梦境里,即便程宵翊很合她的口味。 俞薇知最讨厌这种失控的感觉,恍若心悸。 昨晚上,与其说她是高烧昏迷,不如说程宵翊把她做到筋疲力尽,不亚于一场高强度体力运动。 而她生病的消息,尽管纪珩对外严格封锁,却瞒不过老太太。 奶奶今年九十有余,旧社会里的大家闺秀,中年丧夫,老年丧子,看尽了人生百态,经历过大风大浪,常年清居苍岩山莲溪寺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