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昭面无表情听着耳边男人的絮叨。右手的水果刀不过是幌子,连进光轻而易举地将刀刃挑到徐昭的颈侧,尖锐得带着点血液腥味的刀刃,擦破她的面皮,留下道浅浅的痕迹。 她的力气和连进光没有可比性。男人虽然断了条腿,可扬起手臂浮现鼓囊囊的肌肉,和那仿佛兽爪般钳住住她右臂的手。徐昭挣脱不开,但是她的本意本来就不是靠武力制服他—— 一根针管。 里面带着拇指高度的黑色液体。 是那两颗由徐昭掰下来的螯牙提取的毒液。 比起用它们做武器,提取的毒液显然要更加趁手。针头刺进连进光的皮肤,她迅速按下,毒液渗进小半,察觉到桎梏胳膊的手掌松开,徐昭宝贝似的把针管收回到口袋。 连进光恐惧地睁大眼睛,发出断断续续地哀鸣:“你……你给我注射了什么东西,你要做什么……你要做什么……” 徐昭不理他。 几秒钟后,连进光说不出完整的话。 徐昭抖开落在地面的麻袋。边往里套,边说:“林樾救过你是吗?你是怎么报答他的?任由他被蜘蛛抓走,那种痛苦,只是想想便觉得浑身碎裂,你们怎么敢……怎么敢的啊。” 连进光呜呜几声。 徐昭不看他:“我应该跟你说声抱歉,为我接下来要做的事。但是仔细想想,没什么好道歉的。我把林樾当成朋友,你们伤害他,害他变成那副样子,我,我很难过……只能劳烦你,尝遍他当初经历过的痛苦,希望你在死前,能够有所悔改。” 徐昭蹲在地面。把麻袋装好,手有些颤抖,毕竟在几日前,她是和平世界里的普通人,哪想到眨眼间便落入奇诡的存在可怖蜘蛛的黑水镇。这里的人,为了活命,变得丑陋肮脏。和蜘蛛有什么区别?不敢杀害蜘蛛,只能对着无辜弱小的同类开刀。 响动引起林锦东的注意。 他开门,和徐昭对视。 徐昭默默地攥紧口袋里的针管,幸好还剩下些,再来一个也是够用的。 连进光察觉到林锦东的到来,挣扎发出呜呜的声响。 林锦东是他的希望,他肯定能把那个可恶的徐昭抓起来,解救他! 但是—— 林锦东转身,后背对着房间。 “动作快点。蜘蛛要来了。” …… 徐昭不想把事情做得这样绝,可是男人洋洋自得毫不愧疚的语气让她感到不舒服,并且为林樾感到不值得,一时冲动,便做出把人装进麻袋的行为。 林锦东的无视,使徐昭越发无所约束。把麻袋踢出门口,林锦东扯着麻袋扔在空旷的街道。 连进光的四肢麻痹,困在粗糙麻袋里。恍惚间,在步足哒哒的声响中,回忆起林樾浑身染血的样子。孱弱的少年,在那刻仿佛染着金灿灿的光芒,镇民的夸赞感激,若有似无扫到他身上转而变化为叹息瞧不起的眼神,让他因断腿而盈满胸腔的恼怒不甘,渐渐变化为见不得人的阴暗心思。 藏身阴沟的老鼠,仰头望见干净美丽的飞鸟,浑身沐浴金灿灿的光芒。哪怕善良的飞鸟将食物叼来老鼠面前,救它一命,在它心中感激绝不会盖过藏匿的嫉妒。 它妄想把飞鸟拉入阴沟。 染脏飞鸟干净的羽毛。拔除自由飞翔的翅膀,让它变得和自己同样,肮脏、残废…… 毒液的剂量少。连进光慢慢恢复知觉,然而等他挣脱麻袋束缚,看见的,是两颗狰狞硕大的螯牙。晶亮的诞液沿着它的牙齿滴落在地面,染湿他的脚底。 “啊!!!救命!!!!” 求救没能引来同伴的救助。黑水镇的居民愤懑地盯着被蜘蛛啃噬的连进光。脑海里是同样的问号——为什么不是徐昭? 只有连进光的家人冲出来。在连进光被蜘蛛拖着只留下蜿蜒血痕的时候,他们冲到旅馆的门口破口大骂。 “是你做的!死的为什么是我的儿子……应该是你,是你才对!我要你偿命!” 徐昭没留在二楼,窗户钉死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