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昭能够想到的最残忍的事情。 她说:“我不知道发生什么要你变成这副样子,但你起码活下来, 还保留人类的意识。那就好好活下去,不要自暴自弃……被蜘蛛咬很疼吧?要是想死,也不必用这种方式。” 林樾:“不疼。” 徐昭微微挑眉。不信他的鬼话。要是真不疼的话,那他的眼眶怎么红彤彤的?脸颊本就白,两道莹亮的泪痕格外显眼。尤其那双被水雾浸染过的眸子,此刻凝视她都仿佛有泪珠滚动。 徐昭瞥眼他破败的躯体,露出不忍心的表情:“现在说死啊活啊的已经晚了。看在你昨天帮我的份上,有什么心愿没有达成的?在我能力范围内,说不定可以帮你。” 林樾张张嘴,伤口很疼,流出的血液变凉。他躺着冰凉粘腻的血泊中,用干净的手指紧紧攥住徐昭的衣角,连他都忘记手指还黏在上面,不舍得松开。 手肘撑着地面,不经意地靠近她。 “我……我没死。” “嗯。” 是还没有死,但是快了不是吗? 徐昭看眼背包,包里有药,她还是想挣扎一把。林樾都能和蜘蛛结合成怪异的半人半蛛的样子,其他人被蜘蛛拖走却只能沦为食物。说不定他还能救过来。 她伸手够背包。 成功勾着带子拖到身边。林樾不知何时松开手指,仰面躺在地上。或许只剩下最后一口气了吧。徐昭加快动作,翻出带来的药品。扫了眼林樾血流不止的腹部。 徐昭拿出团干净纱布:“……把血止住,再这么流下去你就死掉了。会很疼,你忍着点。” 她不指望林樾回答她。他虚虚地喘着气,黑亮眼珠带着茫然,睫毛眨动的瞬间,眼神微微动了动,在徐昭将团成团的纱布按在他的伤口处的时候,蓦地哼出声。 手下的动作忽然一僵。徐昭只觉得触碰到他血口的手指变得僵硬。林樾是很漂亮的少年,从脸到胸膛,精致得仿佛精心雕琢的画作。就连被汗水打湿的碎发,都以漂亮诱人的形态,贴着他的额头两侧,露出的光洁额头,两颗黑曜石般的单眼静静注视她。 “要是疼得话告诉我,我轻点。” 林樾咬着唇:“……嗯。” 他应该跟她说声谢谢的,可是腹部传来的痛意,竟然要他连话都说不出来。明明被蜘蛛螯牙贯穿的时候,他是很能忍疼的。偏偏到了这人的手底,却连这点痛都接受不了。 死死咬着唇,却还是泄露申吟。 徐昭没有医学知识,更没有处理这种大型伤口的经验。但眼下除却她没有人可以帮忙,只能赶鸭子上架,纱布按住血口。找不到多余的纱布,她脱掉外衣,绑在他的腰间。 手腕不经意地触碰到步足分布的刚毛,竟然是柔软的触感。她带着点局促地扫眼林樾,他没发现,闭着眼睛仿佛睡去。 天色沉黑。林樾侧躺在地面,安静睡觉。或许是疼得昏过去。徐昭望眼外面。自从昨晚她砍杀蜘蛛后,镇子居民看她的眼神是不加掩饰的厌恶和仇恨,赵春红几次在隔壁指桑骂槐,说她是煞星是带来灾厄的罪人。哭诉自己命不好,旅馆被煞星夺占。 徐昭只觉得莫名其妙。 她想不通杀死几只蜘蛛而已,至于吗?她还觉得自己很勇敢,很值得夸奖鼓励,却没想到得来的却恰恰相反。 要是按照镇民的话,那些蜘蛛不可杀,杀死会带来灾厄。那她早就遭到报应,怎么可能还好好活着? 况且,若真像镇民说的那样,蜘蛛是神明。可真够好笑的,哪有神明会残忍杀害民众,眼睁睁看人间沦为地狱。 但尽管对镇民的观感不好,徐昭还是觉得旅馆要比待在此地安全。她不确定林樾能否一直保持人类思绪……她侧眸瞥了眼,动动身子,林樾的指尖蓦地收紧,嘴里吐出声含糊咕哝。 她无奈拖着腮帮,想走走不掉。但林樾此刻的样子,就算失去人类意识,凭借这副破败身躯,估计也造不成多大危险。 她随手扯了跟干枯的茅草,扯成手指的长度,咬在齿间,静静思考片刻。决定还是先把肚子填饱。 背包里装着食物。大都是饱腹感强的压缩饼干,或者巧克力等等。她先撕开巧克力,补充流失掉的能量。然后在背包里寻找可以喂给林樾吃的……他可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