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海军服的金发少年推开走廊的门,对过道里的所有人说:“旅途结束了哦,我们该下船了。” 他的面容被太阳投下的刺目光线所淹没,以至于众人乍一瞬根本看不到他的模样。 直到大家顺着降平的栈台下船走向海边,走过一段有着干燥青苔的木制栈道,最终踩在拥有金色砂砾的沙滩上时才后知后觉的转过身,这一回他们看清了那个少年的面庞,他有着一双湛蓝如宝石的眼珠,唇角的笑容灿烂如朝阳——正是以诺。 他站在渐渐驶远的甲板上朝众人挥手,像是在道别。 而远去的船只巍然庞大,像是白日里正在沉睡的巨兽,冷漠又安静,高耸的烟囱不断喷吐出灰暗乌色的碳烟,却无法再像最初那样,在高阔的蔚蓝色天际和云边留下半丝阴霾。 阳光之下,这艘游轮留给众人的只有它船身尾部用黑漆绘出的名字——【hell's dream cruise】 眼前扭转的景色重新凝聚静止之后,朱易琨就发现自己回到了云蔚大厦顶层的豪华酒店之中,谢印雪就站在他的旁边,按摩女媛媛也保持着将行李朝自己递来的动作——几乎一切景物都保持着他们进入副本中的模样,只是他们原先躺坐着的按摩椅消失不见了。 因为那两把椅子他们没能带回来,都留在了赫迩之梦号上。 “真他妈像是一场噩梦啊。” 朱易琨长舒一口气,觉得心累极了,也不顾形象直接“啪”地坐到了地毯上。 幸好这个噩梦最后还是结束了。 媛媛眨了眨眼睛,望着一站一坐的谢印雪和朱易琨“咦”了一声。 谢印雪早就发现了,“锁长生”会篡改普通人的记忆,一切在游戏中消失的道具,比如那两把按摩椅,就只会在该副本的参与者脑海中留下记忆,而在媛媛的脑海中,他和朱易琨一开始就是保持着这种姿势的。 “媛媛,行李放着吧,我不用了。”朱易琨摆摆手让媛媛重新把行李放回去,然后爬起来要去沙发上坐着,“你快来这里给我按摩一下,我好想你。” “诶。”媛媛点头答应了,然后跟着朱易琨向沙发走去。 谢印雪也拍了拍袖子,一边整理衣裳,一边道:“我也回去了。” “现在都晚上十二点了,谢先生您要不在这住一晚?我可以打电话给前台,在隔壁给您单独订一间客房。”朱易琨还得哄着谢印雪这个大宝贝呢,连赫尔之梦这么难的副本都让他带着过了,这种本事大概也只有谢印雪才有。 最主要的是现在讨好了谢印雪,说不定下个副本谢印雪就能放过他,不再带着他一块进了。 “不用。”谢印雪睨了朱易琨一眼,像是看穿了他那点小心思勾唇道,“记得把我的白色定制款按摩椅送到我家去,下个副本就不带你了。” “我一定送!”朱易琨也不躺了,垂死病中惊坐起般猛地挺直腰板,灵活地跳到手机旁立马给制作商打电话定制按摩椅。 “我给您订三张好吧?直接让人寄到明月崖去。”朱易琨想着陈玉清死后,常住在明月崖上就这几个人了,“给您和不花,还有陈姨,一人都订做一张。” “哦,那四张吧。”谢印雪闻言就说,“现在家里有四张嘴了,我收了个徒弟。” 朱易琨有些惊讶:“您就收徒了啊?” 因为陈玉清差不多是到四十岁才收的谢印雪为徒弟,他记得谢印雪他们这一门,一般也都是到这个年纪才会收徒的。 “嗯。”谢印雪颔首,朱易琨知道的事太多,这也没什么可瞒着的,就干脆全讲了,“之前不知道有‘锁长生’,我怕我死了以后,这一脉后继无人,就早早收了个孩子当徒弟。” 朱易琨又道:“他和您与陈先生选的都是‘孤’命吗?” “不,是穷命。”说到这谢印雪就有些发愁,空调被偷都算了,“他只能去念公立学校,这要是考不上好学校以后怎么办呀,也没法买读。” “啊这……”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