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妙往他怀里歪,手揪住毛衣怕他走,力道控制在不会揉皱面料的程度,闷闷道:“……饿了。” 之前哭得太伤心,现在还在不断抽噎。 “你是不是没吃早饭?”沈舟然看她点头,看了眼闻铭待的屋子,说,“等那个哥哥录完笔录我们才能走,等会我带你去吃饭,好不好?” 为了防止低血糖,他有常年带糖的习惯,把口袋里还剩的两颗糖果给妙妙。 妙妙其实从昨天下午听到那段对话后就一直缩在柜子里不敢出去,连昨天的晚饭都没吃。可她不想让大哥哥哥担心,乖乖点头,接过一颗:“妙妙拿一颗就够啦,那个是哥哥的。” 一旁的女警听了,一边感叹妙妙懂事,一边就更恨做出送孩子这种事情的王家母子。 “姐姐这里还有块小面包,也给你吃吧,你叫妙妙是吗?” 闻铭从房间里走出来,第一眼就看到沈舟然撕开一块小面包的包装,揭下底部的纸托拿在手里,喂小女孩吃面包的场景。 沈舟然侧脸白皙清透,细碎的短发半掩住眉毛,那双丹凤眼漾着浅浅笑意,眸光温柔,整个人都笼罩在清润如水的气质里。 他很耐心地在做眼前的事情,即便那件事只是给一个控制不住抽噎的小女孩喂小面包。 连闻铭自己都不知道,他此时的目光有多温柔多专注。 他曾经无数次幻想过沈舟然该是什么样子。 其实就应该是现在的模样,足够温柔,足够善良,会对素不相识的陌生人说一句“加油”,也会耐下心来安慰一个受伤的幼小灵魂。 如果他们在此时相遇,该有多好。 沈舟然抬手,宽松袖口顺着手腕滑下,冷白肌肤上缠了很多圈的红绳是种隐秘勾人的诱惑。 闻铭却瞳孔一缩。 妙妙最先看到他,拉了下沈舟然。 沈舟然抬眸,四目相对。 他不着痕迹蹙眉,闻铭那什么眼神? 他把剩下的包装袋折叠两下收起来:“好了?” “好了。” “那我们去吃饭,”他低头对妙妙说,看向女警,“可以吗?就在附近,如果有需要我们马上过来。” “可以。”回答他的是走出来的警官。沈舟然认识他,就是最开始为首的那位。 警官跟他们大致说了下里面的情况。 王福生的父亲是个倒插门,他跟母亲姓,王秀云强势,一个人拉扯着儿子混出了名堂,儿子的生意也在她的操持下风生水起。 ——倒不是他们多会做生意,而是会做人。 王秀云强势,儿子在她的掌控下相对软弱,心里防线没那么强,很快就吞吞吐吐说了不少。 “那个王总是他们生意伙伴,几年前两家连了宗,王福生靠他的照拂才越做越大,”警官说,“这个王总我们之前就怀疑过跟另一个案子有关,至于需不需要并案调查,还需后续证据。” “那妙妙……” 妙妙不安地抓着沈舟然。 警官看在眼中,让沈舟然跟自己出来。 “按流程应该暂时交给其他亲戚抚养照顾,但妙妙没有其他亲人。所以我们的首选是送她回医院,派居委会作为临时监护人照顾。如果真的判刑,妙妙应该会送往孤儿院。” 沈舟然点头:“谢谢警官,我知道了。” 他不可能让妙妙去孤儿院,一个人长大。他迈了第一步,就要把剩下的路全走完。 看着他转身离开,警官犹豫再三,叫住他:“我是不是在哪见过你?” “嗯?”沈舟然疑惑转身。 看他的侧脸,警官又觉得这点像也不像了。 眼前的少年显然接受过良好的教育,气质不凡,谈吐有度。 跟他认识的那个女人完全不同,他们简直就是两个世界的人。 “没事,大概是眼花了。” 沈舟然带妙妙去吃饭,闻铭跟在后面。 他走他也走,他停他也停。 沈舟然不想当着小孩子的面生事端 ,找了个餐厅让妙妙先吃饭,示意闻铭跟他出去。 第一句话就是:“今天谢谢你。还有别的事吗?” 闻铭看着他,直截了当的说:“沈舟然,我后悔了。” “什么?”沈舟然皱眉。 “我之前不该那样对你,我不知道为什么会有那么可笑的想法,你……我们还能从普通朋友做起吗?”闻铭从来不知道,自己也有来讨好沈舟然,求他原谅的一天。 沈舟然眉头蹙得更紧:“闻铭,我们之间早就没关系了,我以为你很清楚。” 闻铭眼中的期待一点点消失,舌尖划过尖利犬齿,冷嘲一笑:“对,我很清楚,是我自作多情。你其实早就放弃我了。” 在沈舟然自杀割腕后整整三个月,他才再次见到这个人。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