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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娘的爱


命的事,革命者永远是最矛盾,最可悲的人群,他们无时无刻不敬仰着来之不易的生命,却又不得不革掉自己和他人的生命,因为不革,我们永远找不到那个真正的路…哥,我之所以和你开口说出我的理想,是我已经做好准备和我一切所爱的人告别,我明白,这是革命者必须要面对的,我愿意,我真的愿意为这残破不堪的国家添砖加瓦,用我的血肉搭成国家崛起的台阶…我恨透了近代的列强欺辱我们,我每每翻看近代的一切,我除了涕泪,我干不了什么,这种无能为力让我的生命变得一文不值…带我走吧,让我为这个国家做什么都好…

    于宝茵的声音极其平静,和女孩本身带着的细声,可她说出的每个字语气无比坚定,每个字仿佛都将她的心捧在手里,用刀切成了片,让人看的透彻。

    于先词愣愣地望着凑在他身上的于宝茵,于先词的白色衣服很薄,他感受到于宝茵那时长时短的呼吸,感受到了她的泪水逐渐浸湿自己的皮肉。

    于宝茵的身影站在惨白而刺眼阳光下,她的头上多了一顶军帽,她缓缓转过头,身上的浅绿色军服带着些褶皱,藏住丝丝缕缕的光线,她微笑着转过身,她抬起手对着远方一敬礼。

    #于先词记不记得我以前经常跟你讲故事哄你睡觉?

    于宝茵靠在床头,她侧着身托着腮望着躺在枕头上的于先词,她微微点了点头,于先词望着头顶床架的白色薄纱,他接着说道。

    #于先词既然你想参加革命,今天哥跟你讲点革命的故事,哄你睡觉好吗。

    于宝茵睁大眼睛,她睡意全无,一下从床上坐起身,她抬起手抓住于先词两侧脸颊,二人大眼瞪小眼,她激动地大声喊道。

    #于宝茵(少年)哥!你同意我参加革命,加入国民党了?

    没等于先词回答,于宝茵一下俯下身吻在于先词的脑门上,于先词瞪大眼睛愣愣地看着她,于宝茵哈哈大笑着,她跳下床手舞足蹈着,于先词一皱眉,他坐起身,抬起手将手指放在嘴唇上嘘得一声,他开口说道。

    #于先词不一定啊,我得和你母亲商量。

    于宝茵没有将这句听进去,她的身影晃动着,身上的白衣随着风起着涟漪,她的身影在摇摇晃晃的昏黄灯光下转着圈,随着风来,床头柜上的火烛早就冒了白烟。

    吊灯轻微摇晃,随着啪得一声,昏黄的灯光熄灭,于先词侧目看着黑暗中平静睡去的于宝茵,他微微叹了口气缓缓拉开门走出房间。

    于先词站在走廊中,他看见楼梯上坐着一个人,他一歪头缓步向前走着,他喊了一声。

    #于先词三娘?

    只见那个人抬起手一擦脸,有些手忙脚乱地,将腿上的东西塞进冗长的睡衣里,她深吸一口气,缓缓侧过头看了一眼走来的于先词,应了一声“哎”。

    于先词露出一丝微笑,他走到崇敏身边,缓缓屈下身坐在台阶上,二人望着黑漆漆的大厅,于先词侧过头望着崇敏那不自然的神情。

    #于先词三娘,现在只有我们,刚刚多了一个人,有些话不方便说,我想请教您一个问题。

    崇敏侧过头望着于先词,她打趣道。

    #崇敏大革命家请教我来了,荣幸之至,你说。

    于先词哈哈一笑,他双手交叉微微叹了口气,他的手指不时一抬敲着自己的手背,他开口说道。

    #于先词三娘,如果有一天,您热衷的事,伤害到许多无辜的人,甚至要对曾经帮助过您的人,做出一些不好的事情,可是不做,违背的事会更多,事成也有败,成在深处,败在名节,是您会怎么抉择呢?

    崇敏望着于先词的侧脸,她看着于先词那副犹豫的神情,她笑了笑抬起手轻轻搭在他的肩膀上。

    #崇敏孩子,三娘说不了大事,三娘就和你说说针线,如果是一件薄衣,它所匹配的针线自然也细,缝好便没有什么补丁,可没多长时间,它就会重新破一个洞,若用厚些的针线呢,它上面就会有个明显的补丁,可它怎么扯也扯不坏…

    #崇敏所以三娘就会在衣服上缝出个图案,好看又耐用,岂不美哉?有些事情就是这样,一旦开始,恢复不了原样,硬要恢复,没多久就遮不住了,能做得只不过是弥补,尽力而为之,事分大小,你要看得长远一些。

    于先词侧过头看向崇敏,他望着崇敏那微笑的模样,他的手指一抬,他笑了出来,轻声说道。

    #于先词我明白了三娘,金絮其外,败絮其中,如果一件事是为了大多数人的利益,就是有价值的,一切都是自己的选择,开弓没有回头箭,我们要做得就是天下为公,谢谢您的话。

    说罢于先词仿佛豁然开朗一般,他站起身向着楼梯上走去,崇敏侧过头望着于先词远去的身影,她微微一笑低下头,缓缓将睡衣中的针线盒放回腿上。

    “其实…大家都没有听懂彼此的话真正的含义,可默契的将话说到了一块去,时过境迁,后来,于先词在台湾说起这位三娘,自称妇道人家,实则巾帼英雄。”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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