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确是三日后才找到将军尸首的。”苏澜低着头不敢看他的眼睛,“将军尸体应当是被人抛下山了,但我寻到之时,将军确是身中十余箭,还有一把长剑刺穿心肺……” 正说到这儿,苏澜左胸处又隐隐作痛,此刻李承珺就看着她,苏澜根本不敢动,她正想着如何让李承珺不再提及此事,就听见窗外传来轻叩声。 苏澜知晓是无南,应当是来寻李承珺回去的。果不其然,李承珺站起身来,“我知晓了,你好好养伤吧。”话音刚落,屋内便没了他的身影。 见李承珺离开,苏澜这才猛地松了口气,整个人瘫在一旁,若是李承珺再问下去,她难保不说漏嘴…… 若是李承珺跟谢常安性子一般就好了,谢常安此人从不多说,亦从不多问,她放心的很。 慢着,谢常安? 苏澜忽然想到了什么,脊背阵阵发凉,她望着合上的雕窗,手微微颤抖起来。 她“死”之时,谢常安就在身边,而她究竟是如何“死”的……如今也只剩谢常安知晓,若李承珺去问了谢常安,那她…… 第60章 晋王心疼第7天 现下怡妃有孕, 谢常安又突然入宫, 众人饶是再高昂的兴致也被消磨殆尽, 宴席草草收场,一众人带着家眷匆匆出宫回府, 只留得皇帝、李驿昀与谢常安还在厅中。 皇帝望着座下长跪不起的谢常安,双眼微眯,他冷哼了一声,“谢将军这是想做什么?你以为如今边关靠你镇守,朕就拿你没办法了吗?” “皇上,臣认为臣的要求并不过分,臣并未为了一己私利,而是为了军中的将士与我朝疆土。现如今虽未与北狄交战, 但军中十数万将士已无粮草,军心已有涣散,若恶况延续……”谢常安抬起头来, “将重蹈几年前的覆辙。” “谢常安!”皇帝将手边的茶盏狠狠往前一砸, 在谢常安身边碎裂开来, 可谢常安面色不变, 看得皇帝更是气急,“你这是在指责朕?” 谢常安不卑不亢,“臣不敢。” “哼, 好一个不敢!”皇帝站起身来,“这些年也不见你攻下北狄,脾气倒是见长了不少, 朕瞧着你与那宋幼清愈发像了,说是不敢,可朕瞧着,你话中就是在影射朕,你还想将宋幼清之死推在朕身上?” 谢常安低下头,眼中渐渐阴沉。 皇帝冷哼一声,“已无粮草?谢常安,若是朕记得不错,三月前朕已经拨了二百万两以充军饷,如今你又来讨要?难不成你们在关外日日对酒当歌、酒肉穿肠吗?” 谢常安紧紧握着手中的剑,厉声道:“皇上!”他压抑着胸膛中的愤慨,咬牙道:“且不说将士们的一日只有二餐,战役之后,有多少将士重伤惨死,军中药材开支不计其数,亡士家中又需抚恤银两,再则战马、甲胄亦不可或缺,先前那二百万两也只够勉强填补秋后的亏损,临近的郡县也不肯施以援手,臣也是别无他法,这才亲自进京面圣。” “呵,三个月,二百万两……”皇帝居高临下地望着他,“谢常安,你当国库只为你一人敞开的吗!朕若是一次次给你,你便在关外肆意挥霍。” 谢常安冷笑了一声,“肆意挥霍?”他自顾站起身来,扫视了宴厅一周,面露讥讽,“想必皇上大摆宴席也花了不少银两吧,我军中的将士日日清粥白面与这般比起来,却是挥霍了不少!” “你!”皇帝气急攻心,“谢常安,你好大的胆子!” 皇帝眼中迸发怒意,上一个敢与他这般说话的便是宋幼清,却不曾想宋幼清死了之后还有一个谢常安,好的很,不亏是宋幼清的人,宋幼清教得可真好。 “父皇。”李驿昀赶忙扶着皇帝,替他顺着气,李驿昀不满地望着谢常安,“谢将军,军中有难,父皇定不会放任不敢,可谢将军扪心自问,如今两军未开战,何来那么多支出?” “皇上与太子不在军中,自然不知军中开支,臣以项上人头担保,绝无半句虚言。” “粮草朕不会不给。”皇帝顺着气,紧紧地盯着谢常安,“三个月后,朕再拨三百万两。” 谢常安紧握双拳,“皇上可知……这三个月又会有多少将士无辜丧命。皇上难道又忘了嘛?五年前,皇上亦是如此,就连二十万两也千般推脱,没有粮草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