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文海勒哼笑一声,“你学会像个政客那样装傻了。这很好。” “为什么会觉得‘好’?”雷廷笑着问,“还有,不进去坐坐吗? “放心,虽然两年我很少提起当初的事,但没人敢动你的东西。你的房间还保持着原样,家政机器人会打扫它,虽然没法保证一尘不染,但整体还是不错的……” 超能战甲的结构固定机关自动放开,装甲折叠,露出伊文海勒的脸。 他张口欲言,却在那个笑容与心中更大的痛苦之下停顿了。 而雷廷好像也没想得到他的回应,只是自顾自走上前来,随手一揽他曾爱抚过无数次的肩头,那手又很快自然的滑落至腰侧,温暖力量支撑着伊文海勒的行走,在让他几乎不用自己出什么力的情况下就走进了房间——与此同时,这力量也控制着他前行的方向。 对此,伊文海勒没有多说些什么,他明智的保持沉默,将控制权被交还回来的战甲重新收起。 很快,他就同样显露出了一身常服,衬衫、长裤与肃穆的黑外套让他看上去像是准备参加一场葬礼。 “我每年都会回这儿来住一段时间。”雷廷说着,神态自若的走进房间,招呼服务机器人给伊文海勒倒了杯热水:“坐。” “……”伊文海勒有些僵硬的坐下了。他莫名感觉自己好像是个客人,又感觉自己像是在相亲。 好吧,两个没意思的玩笑。 但看着雷廷不能更自然的走进半开放式厨房切水果的时候,他的确这么觉得:比起他自己,雷廷更像是这间屋子的主人…… 放眼望去,这里好像什么都没变,也好像什么都变了。 想来他当初在这里有多不像是在‘生活’,那雷廷这些年就为这里注入了多少真挚温暖的生活气息,这样的气息在星际社会不算多见,但他在环世界那些天里,也曾感受到过。 哈,全银河最强的那个人,一个正准备修正并掌控自己整个族群的野心家,其实是个充满生活气息的、温柔且充满善意的人。 伊文海勒也分不清,这到底是个悲剧,还是个笑话。 这样的思绪带来了不计其数的混乱情绪,没几个人能一直忍耐它。 于是,很快,在雷廷端出一盘刀功精湛的水果时,坐在沙发上的伊文海勒有些忍不住了:“雷廷……你到底在想什么,又想做什么?” 雷廷躬身把果盘放在桌上,“这个问题,是伊文海勒的,还是‘星流’的?” “有区别吗?” “别装傻,伊文。”雷廷笑道。 “……好吧。”伊文海勒叹息着,“是‘伊文海勒·康’在问你这个问题。” “鉴于‘伊文海勒’和‘星流’有勾结,我的回答是,‘做我该做的事’,比如履行我的职责义务、保卫人们和我自己的生活,与我的爱人在一起……什么的。”雷廷笑着看伊文海勒,漆黑目镜上倒映着灿烂柔软的金色,还有海面似的蓝。 伊文海勒知道自己是被防备的。他敢发誓,如果他给出另一个回答,雷廷说的话也不会和这段话有什么太大的差别。 他叹了口气,道:“你一定有更大的目标,雷廷。” “是啊,而且我在隐瞒。”雷廷居然承认了,他甚至还往沙发里一靠,翘起二郎腿,理直气壮的道:“我隐瞒了所有人,为什么要单独告诉你?我没有理由告诉你。” 伊文海勒无语凝噎:这话太有道理,以至于他这个比较要脸的人找不着别的理由去问。 别忘记他现在可是个俘虏、是个自投罗网被抓回来的叛徒,雷廷给他好脸色,只是因为他们之间的过往罢了。 说白了,雷廷现在,是在徇私。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