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夏敛眉接旨。 胡顺苦着脸道:“皇后娘娘,这圣旨的意思奴才不说您也清楚,您可以随时选择出发或者不出发,您也可以随时选择回来。” “从昨日到今夜,皇上都不曾好过,他是惦记着您的,他对您不一样。” 温夏连正眼都没给,让白蔻送客。 胡顺只得哀叹一声行礼离去。 回到寝宫,温夏问:“行装都收拾好了?” 香砂:“娘娘吩咐的东西都带上了。” “那就走?吧。” 白蔻诧异道:“不等到明日再走?吗?”眼下夜已经深了。 温夏去意已决。 趁太后回离州祖籍上香,她还可以走?得很干脆。 香砂招呼着内侍们来拿行李。 温夏行至妆台前,打开箱匣,入眼翠意盎然,是她珍藏的无?数翡翠。她拿起一对冰波般的镯子,细细抚过上头的一弯月。是紫色的弯月,天?然玉石沉淀幻化出的一汪紫。另一只是同?样的冰波底子,莹光寒凛,飘着一抹紫绿交缠的色带,像轻盈的丝带般。 这是运玉队伍第三次带回来的石头里,开出来的一块罕见好玉。 温夏后来见过那么多翡翠,只有它们漂亮得让她赞不绝口。因为太过喜爱,她连佩戴都舍不得,每日拿起来对着窗欣赏几眼,只戴着它们入过画。她还给它们起了名字,盈月,清莹。 放下手中的盈月与?清莹,温夏拿起那一对春彩手镯,是燕国皇帝敬献的那一对,她也很喜欢。 可她都没有带走?,戚延给她的一切,她都没有带走?。 她身上佩戴的一切都姓温。 白蔻来劝,可见温夏铁了心,终是只能叹气。 温夏道:“我的画像都毁了?” “都按您吩咐处置了。” 温夏点?头:“那走?吧。” 乘着马车,穿离这偌大皇宫的夜色,温夏驶出宫门,头也未回。 听着车厢外马蹄踏着青石板的哒哒声,听着不同?于寂静皇宫里市井的烟火声,温夏掀起车帘。 风过耳鬓,步摇清越作响,她终于笑?了。 …… 可马车后的高?高?城楼上,戚延目视空空的长道,再也看不见马车的影子。 胡顺去传旨回来,说:“皇后娘娘什么都没说,奴才问了白蔻姐姐,她说娘娘的行装昨日便收拾好了,皇上给的赏赐都没带,只装了些娘家带过来的东西。” “皇上若是要留娘娘,奴才去劝。” “宫人来传,凤翊宫已打点?好马车,皇后娘娘现在就走?了!” 戚延原本躺在龙床上,顾不得穿戴,披上龙袍就疾步赶来。 他亲眼见她出宫道,过三道宫门,驶出皇宫。 秋夜里,城墙寒风猎猎,戚延目中是宽阔长道,夜色无?边,整个天?地间似唯剩他一人。 胡顺忧心忡忡:“皇上,您去把皇后娘娘追回来吧,娘娘她金尊玉贵,怎受得了离宫里的清苦!” “由她去。”戚延死?死?攥着手掌。 榆林离宫里有他的提前打点?,宫人绝不敢怠慢她,守卫会严密地保护她,她想要什么都会有人第一时间告诉他,给她送去。 可纵算如?此,小小离宫又怎么能跟宫里头比。 她过惯了奢靡至极的生?活,去了离宫能呆得了多久。 她一身娇贵,这天?底下除了至尊的护佑,谁能给她奢贵的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