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翊安放下手中的笔,无奈起身。 “怎么?殿下不继续吗?难不成是我打扰到殿下你了。”宫晏平日里那简翊安对其都是爱答不理,今日却是一改反常。 “那日你给我的琴谱,我自己学了学,竟是会了一点,今夜不是还早,愿不愿意听我奏上一曲?”简翊安掀开一旁的锦布,那把他早早备好的琴就这样显露在二人眼底。 简翊安上前轻抚了一下琴身,竟是露出了一抹坦然的笑。 “还是说你不愿?” “翊安想为我弹曲,我怎么可能不愿。” 男人脸上的笑都快挂不住,兴冲冲地帮简翊安抱着琴就往外头走去,一会儿又回来,取了件披风披在简翊安的身上。 “殿下可别着凉。”宫晏将简翊安裹得很紧,生怕简翊安去到外头受一点冻。 “我又不是弱柳扶风之人,何需如此?”简翊安觉得男人此举没有必要,这有点看轻他了。 宫晏也别辩解,反倒是整个人贴在简翊安身上,黏糊得很。 “殿下要给我弹曲,我很高兴。”男人轻声道。 简翊安只觉得对方得了便宜还卖乖,但也没有出声阻止。 两人坐在院中,简翊安伸手抚上那面琴。 其实要说抚琴,他并没有自信,想来他学的也并不好,反倒是宫晏在外头恐怕是听过不少好曲。 “你上回给我那曲白手观音,说实在的有些难,我也不知自己学的如何,只是你可别挑我错。” 时至今日,简翊安也不想听那些叫自己不快活的话,他只想自己高兴。 这要求男人自然是应下,很是干脆。 “殿下弹的曲,在我这都是世间少有。”宫晏说的话,简翊安也早已习惯。 只是若真叫对方闭上那张嘴,这世间便又会少了许多趣味来。 “你坐我身后吧。” 简翊安唤对方坐过来些,随后便垂眸开始弹那曲白手观音。 简翊安的琴是上好的琉璃制成,也是他最为宝贵的东西。也没别的缘由,只是因为这是他的母妃留给他的最后一件东西。 简翊安的母妃实在是走的太早了,早到简翊安都已经忘了对方长什么模样,唯有这面琴可以叫他稍稍忆起一些早已忘却了的过去。 自寒月节回来,他想过许多。 母妃的死,嬷嬷说的那些话,都叫他夜夜辗转反侧。 嬷嬷的死是他当初最为痛苦的事,他本以为自己可以安稳度日,却不想自己连身侧最亲之人都护不住。 所以简翊安有了往上爬的念头,既然在无人见的阴暗之地也是一个死字,又为何不敢想那个对自己而言本该是奢望的皇位。 简翊安一直都是这么觉得的,而他也确实也这么做了十多年,直到那日寒月节,嬷嬷出现,告诉他自己坚守的一切都是假的。 那一刻,简翊安从未这么可怜过自己。 而他也后悔自己为什么不是无心之人。 若是无心,便不会因此难过不堪。 母妃的死,嬷嬷的死,都是他心中过不去的一道坎,可如今却有人同他说这一切都是骗他的,这一切都不过是一场梦。 简翊安又怎能轻易放下。 早就回不去了。 如今,简翊安只要回头,便是一个死字。 琴声愈发急促,直到一根琴弦断裂,男人的手从身后伸过,止住了他早已流血的手。 “别弹了,翊安。” 男人总会喊他的名,不知为何,对方吐出这两字时简翊安总会觉得无比安心,他任凭对方将自己的手握住,接着整个人便被对方抱在怀里。 “翊安,你若是觉得伤心难过,同我说便可。” 宫晏紧紧抱着简翊安,莫名有些心疼。 自他进宫以来,他总会在某一刹那,从这位皇子脸上看到让人心痛的悲悯。 不知是在悲悯他人,还是在怜悯自己。 “我没事。” 简翊安闭上眼,侧过身子主动吻上了对方的唇。 宫晏身上的味道一直都很好闻,是一股竹子的清香。倒是与对方很适配。 容貌白璧无瑕,身形自在洒脱。 这一切简翊安以前从未见过。 他抵上对方的唇瓣,肆意摩挲,男人像是没想到他会这么做,愣了一下。但片刻后却是肆意迎合。 要知道,简翊安与男人的房事一直都是男人主动的。 ?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