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哆哆嗦嗦地对视一眼,立刻关上了门。 连解剖室都不敢看更何况去停尸房,再加上三人没有冷冻室的钥匙,他们离开解剖室后就飞速跑向电梯,好像身后有什么东西在索命一样。 解剖室恢复安静。 片刻,乐一满身是水地从床上坐了起来。 以防身上的水滴在地上暴露行踪,她并没有什么多余的动作。 她像是在等着什么似的,一直看着门口的方向。 十几分钟后,她忽然道:“来了。” 姜厌下意识仔细去听声音,但什么都没听到。 十几秒后,一阵轻巧的跑步声由远及近响起,姜厌挑了下眉。 乐一肉眼可见地舒了口气。 片刻,一只小手把解剖室的门推开了。 进来的是个十二三岁的女孩,扎着高高的马尾辫,眼睛很大,有些婴儿肥,看起来很活泼。 “任务完成,监控室的电线已经被我剪断了,大家不用担心行踪暴露啦。” 她跑到乐一身边给了她一个大大的拥抱,乐一嫌弃地不停往后仰,但最后还是被女孩摁在了胸前:“躲什么躲嘛。” “我可是你姐,你该多抱我!” 女孩揉了揉乐一的头发,然后跟姜厌打了个招呼:“你好,新加入的小白鼠姐姐~” 姜厌自我介绍道:“姜厌。” 女孩也学姜厌的介绍方式:“乐谣。” “我是乐一的堂姐。” 姜厌问她:“你要躲在这里吗,我帮你抬尸体?” “不用不用,谢谢啦,”她看向乐一,“你把冷冻库的备用钥匙给我吧?我去陪小嘉,那里太冷了,我去陪会儿她。” 乐一从兜里掏出了第三把钥匙。 乐谣接过后挥了挥手,轻手轻脚地离开了解剖室。 见人离开了,乐一哼了一声,直挺挺地躺回解剖台,姜厌也跟着躺下了。 现在的信息已经很多。 姜厌闭上眼睛开始归总目前得到的信息。 首先,在时间上看,白山疗养院最晚在今年二月份就出现了此类“抓捕染病小白鼠的游戏”。 这个游戏在每周日零点开始,六点结束,至今最起码已经进行过十三次。 其次,在游戏的双方来看,“主办方”为未知灵体,针对对象是院内的精神病患者,但又不仅仅针对精神病患者。 如果在规定时间内没有人抓到任意精神病患者,护士与普通患者也会当做“染病小白鼠”。 再其次,所有被当作“染病小白鼠”捉起来的人都会死亡。 而目前白山疗养院外传的几起事故都是医务人员的伤亡,并没有病患。 在基数与信息差不平等的情况下,明明精神病病患和普通病患被当成“染病小白鼠”抓起来的概率更大,所以白山疗养院一定存在问题——病患的伤亡情况被遮掩住了。 最后,每次游戏都是一次“覆盖记忆后的重启”。 从刚才三人在走廊的对话来看,除了白山疗养院的精神病患者外,其余所有患者都不记得之前的“游戏”,在他们眼里他们是第一次听到类似广播,也是第一次被广播从睡梦中惊醒。 类似的情况应该也发生在护士身上,毕竟如果乐一曾经真的把所有患者都锁在冷藏室,那护士们吃一堑长一智,现在应该会立即查看钥匙是否丢失,并迅速来搜查冷冻室。 所以双方都没有相关记忆的可能性很大。 但由于护士们对深夜查房这件事毫不排斥,再加上方苗在广播里的奇怪言论与古怪调子,以及乐一说的“她们现在脑子很笨”,所以姜厌更倾向普通病患只是被遮蔽了记忆,而医务人员已经被未知灵体污染。 是拥有一定思想的行尸走肉。 其中以方苗被污染得最为严重。 思考完这些后,姜厌决定短暂性地休息一会儿。 她打了个哈欠,困恹恹地闭上了眼。 该说不说,在水里睡觉的体感其实还可以,就是太冷了。 但到底是在这种环境下,姜厌也不敢真睡着,她闭目养神了会儿就被一道极轻的咳嗽声叫睁了眼。 四周一片安静。 姜厌不着痕迹地看向乐一。 乐一一动不动地躺在解剖台上,露在衣服外的手腕因为寒冷已经发青,就像一个真正的死人。 几个呼吸后,楼道里忽然响起电梯开门的声音。 第二轮检查开始了。 姜厌迅速收回眼,高跟鞋踩在地砖的清脆撞击声在长廊里响起,伴随着催命符一样的口哨声。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