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壮还没到上学的年纪,所有观念都是村里人灌输的,根本就没思考过,听什么就是什么,这下忽然听到姜厌的说法,竟然发现好像有些道理。 他挠了挠脑袋:“好像也是啊。” “怪不得夏晴老师有很多的零食,我还以为是她偷拿的呢。” “夏晴老师?”姜厌听出了话外之音,问道,“她是城市来的人?” 沈欢欢也断了自己的思绪,连忙抬起头。 不是说蚕村不喜外人吗? 王保民对他们的排斥不似假,即使是他们这些只是暂住几天的外人都被排斥,更何况是长久住在这里的“老师”? 二壮理所当然点头:“是呀。” “好像是啥地方派来的,听我爸说是支教老师,长得也很丑,但会经常分给我们好吃的!”二壮说,“我姐姐还有何妙妙的哥哥,以前都在她那里上学。” 沈欢欢大概了解这位夏老师的身份了,一般是大学生上山下乡,义务在蚕村这里支教。既然是国家派来的,村子就算排斥外人也得好好待着。 她问道:“这位老师还在村里吗?” 二壮摇了摇头,“不在了。” 沈欢欢叹了口气,既然是村外人,交流起来隔阂肯定比较少,她刚才还想问问支教老师在哪里上课呢。 “那夏老师什么时候走的呀?”她随口问道。 “她死了。”二壮回。 * 据二壮所言,去年十二月,村里的支教老师夏晴突然失踪,与她一同失踪的还有村里的四个孩子。 当时村民齐齐出动,苦找了一夜,最终在溪流下游找到四具尸体,而最后一具尸体,一直到现在都迟迟没有找到。 听到这个消息,姜厌立即想到了刚才王保民对溪水的态度。 ——一味认为溪水不可能有问题,极力要求熊安想蚕种死亡的其他原因。 当时她就觉得有缘由,如今看来,的确如此。 王保民为什么拒绝接近溪水? 是不喜,是害怕,还是什么...姜厌想到一种可能,她垂眸问二壮:“王保民有孩子吗?” 二壮一边啃着刚拿到的小饼干,一边点头:“有啊,王孙哥哥,他和我姐姐一起被发现的…” 大概是说到了去世的姐姐,二壮啃饼干的频率慢了下来,越来越慢,最后,他闭上了嘴,把剩下的一半饼干捏在了手里。 “姐姐没吃过这些东西,”他说。 “当时妈妈还没有生弟弟,姐姐总是把零食都留给我,她从来不吃…” 刚才还不停叭叭的小男孩,垂着头,眼眶慢慢红了起来。大抵是年纪小,情绪来得又快又汹涌,他瘪着嘴,两行鼻涕流下来,脸蛋脏兮兮的,就像没人要的花脸猫。 沈欢欢叹了口气。 她从背包里拿出小饼干,还有两袋糖果,“都给你了,全都吃了吧。” 二壮吸着鼻涕:“那我只吃一袋,其他都埋给姐姐。” “好,”沈欢欢用纸巾帮他擦净鼻子。 姜厌就没这个同情心了,她只关心怎么留在这个节目,她还有很多问题要问,比如没找到的那个尸体是谁的,比如村里还有没有外人来过,但还没等她问,身后就传来关门的声音。 二壮的父亲醒了。 沈欢欢一惊,她们问的东西实在太多了,已经远超她们现在的学生身份应该问的。不知道为什么,明明说好了是她保护姜厌,此时她却下意识看向姜厌。 姜厌的表情很平静。 她俯身看向二壮:“还记得我们刚才跟你说了什么吗?” 二壮不明所以,但还是下意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