扩大,也不会有如此直白而黏腻的恶意。 眼珠之外,是如同脐带般的血红丝线。 密密麻麻的血管裹缠在眼球上,从它的内部喷射而出,血管的另一头往花园外无限蔓延,这就像一个人把自己的眼球从眼眶里挖出,却没有切断任何与它关联的毛细血管,而是径直把它抛掷在姜厌的窗上。 于是血管源源不断地被从眼眶中拉出,无数细小的红线在空中交相缠织。 诡异又美丽。 姜厌深吸了一口气,这个动作明显取悦到眼球,它愈发努力地往窗户上挤,玻璃窗传来“咯吱咯吱”的声音,窗户的承受力已经接近临界点。 “很漂亮。”姜厌轻声感叹。 “你的眼白是我见过数一数二的,看起来很好捏。” 这评头论足的一句话让眼珠的动作忽然顿住,而后便是肉眼可见的愤怒,不甘沦为劣质评价物的眼珠愈发大力地撞击起窗户。 进去...让我进去... 铺天盖地的呢喃声顺着窗缝涌入房间,似乎有蚯蚓破土而出,黏腻的声线缠连着蚯蚓试图啃噬掉姜厌的耳膜。 喜欢看不代表喜欢听。 姜厌有些不适了,她走到窗前,与眼球对视几秒后径直拉开了窗。窗外眼球的动作明显一怔,但很快,它眼里就盛满了将要溢出的阴毒和戏谑,它迅速扑向屋内,在它冲进屋的一瞬间,姜厌眼疾手快甩上了窗。 “嘭!” 没来得及任何挣扎,眼球就被挤碎成两半。一半在屋内,一半在屋外。 “我的眼睛——!!” 距离花园十几米远的地方,一个男人突然痛叫着捂住眼睛蹲在地上。身边的女朋友以为他又在逗她,笑着拉开他的手,“别闹,说好的小龙虾夜宵别想抵…..”话未说完,她就露出惊恐的神色。 只见男人的双眼布满了血丝,宛如蜘蛛网。 “怎、怎么回事??” 男人痛苦摇头。 陈河是真不知道,他刚刚只是在心里描绘窗帘旁的美妙身影,万分后悔没有多看几眼,结果想着想着眼珠突然剧痛,像是被生生撕裂开。 应该是飞进小飞虫了吧。陈河心想。 剧痛缓解后,陈河被女友搀扶着走回了家。 * 天亮之后,一切恢复如初。 起床后,姜厌先是看了眼阳台,昨晚掉在地板上的一半眼球已经消失无踪,地面还算干净,只是有些类似于水渍或者是油渍的东西,散发出一股猪肉烘烤过后的油腻芳香。 实在是有些恶心了。 姜厌拿出空气清新剂对着地板喷了半瓶,而后拿着玄关处的零钱出门买早饭。 小区门口的早餐摊生意红火,再加上是工作日的清晨,排队的人很多,姜厌刚走到队末,就有一对母女排在了她身后。 小姑娘大约六七岁,穿着粉色蓬蓬裙,手里拎着刚从花鸟市场买来的虎皮鹦鹉,齐肩的柔顺黑发晃来晃去,活泼得要命。 “妈妈,妈妈妈妈?” “怎么啦?”母亲的声音温柔又纵容。 “妈妈,我的小啾是不是世界上最可爱的小鹦鹉呀?” “枝枝喜欢的就是最可爱的。” “嘻嘻,那妈妈才是最可爱的,因为枝枝最喜欢妈妈!”小姑娘的嘴像是抹了蜜,她脸蛋红扑扑的,提着鸟笼转了个圈,结果没站稳,踉跄着撞在了姜厌的胳膊上。 姜厌瞬间抬高了手臂。 没了支撑的小女孩瞬间因为惯性往后倒去,她的母亲慌忙上前拽稳了她。 “枝枝?”女人的声音明显有些紧张。 “唔,妈妈我没事…” “那就好。快跟姐姐说对不起,你撞到姐姐了。” 女孩的母亲看向姜厌,满脸歉意,并没有因为姜厌过于冷漠的动作生气。小女孩眨巴着眼,抱紧了怀里的鸟笼,朝姜厌小声说对不起。 “没事儿,小孩子嘛。”姜厌弯着唇角笑起来。 十几分钟后终于排到了姜厌,她点了笼小笼包又买了袋豆浆。 “您这边是12块钱。” 姜厌正要数零钱,老板娘的手机忽然传来提示音——“叮咚!微信收款到账12元。” “我请您吧,枝枝刚才撞到您真的很对不起。” 姜厌拎着早饭转过身,女人神情真诚,手里拉着的小姑娘奶乎乎的,嘟着脸歪头看她:“姐姐胳膊痛不痛,我给您揉揉吧?” 姜厌盯了小女孩几秒,伸出胳膊冲她晃了晃,“不疼哦。” “真哒?”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