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引歌在后头轻舒了口气。 依然是壮汉蒙眼,曲折迂回,方来到天语阁。 虽说她已经来过一次,但依然被这别具手眼的精巧建筑所震撼,窗临瀑布,天可摘星,动人心魄。 只是建在这地下属实诡异了点。 她已驾轻就熟地候在雅间等待,也能淡定自如地举起酒杯,吟风弄月。 今日心绪愁闷,待嫁夫君风流,家中姐妹不在,珍惜之物丢失,实在是值得畅饮。 酒酿甘甜,像极了那人给的糖饴,入口时带点青涩,回甘后甜津津,香馥馥,余香满口。 那人,那个人,她说不出他的坏,可也没觉得他有多好。 所过之处,寥寥几句,便能勾得人卸了防。 这样的人,是天生的风流痞子罢。 宋誉说他对她也有所图,图她的无妄念之心。 妄念是何?她理不清,只知他的撩拨似骨髓里呼啸的山洪,踏平长夜而来。 她躲不过。 一杯复一杯,楚引歌有些恍惚,看窗外水流的光晕蛊惑扑朔,她的脑袋晕沉。 似是过了许久,有人推门而近,哑声道:“你醉了。” 她抬眸,是那个仙风道骨,一尘不染的阁主,带着不露神色的面具,就那样静静地看着她。 他竟亲自下来了。 “你骗人,师父说它不醉人。” 楚引歌将酒壶一抱,像个孩子般背过身,“休想喝我的。” 他相对而坐,给自己斟了杯茶,淡说道:“薄荷酿一杯似果,一杯若酒,若酒浅之人,三杯入喉必醉。” 窗外的水声泠泠。 醉了么?楚引歌从未沾过酒,不知醉是何种滋味。 只见他似没有要夺她的酒壶之意,就回了身,撑着脑袋,看着盏中摇摇晃晃的桃色,内映着一只跃然如生的黑蝶。 她伸出食指去触,却如镜中花,粼粼泛起涟漪。 “蝴蝶呢?飞到哪里去了?” 她敛眸间就瞧见了那双修长隽逸,骨节分明的手。 好白。 男人未语,想着方若的暗线呈报,凝着她执着地在案几上找寻黑蝶,忽而盯着他的手半晌不动。 她抬眼看他,醉酒后的眸光盈盈,糅杂着丝要干坏事的狡黠,不似那个执剑干脆的女贼了。 她的指尖触了触他的手背,带了点薄荷酿的湿意。 他握着杯茗的修指一顿。 楚引歌见他不恼,又谨慎小意地轻点了点,笑道:“你的手长得好像.....那个人啊。” 她的笑染了哑,撑着案几颤悠起身,拿着剑柄勾他的下巴,细看了他几瞬,讶然道:“看来我是真醉了,你的眼睛竟也有几分像他。” 男人两指将剑挪了半分,散散问道:“像谁?” 楚引歌勾了勾唇,眸色也染了醉意,极媚。 莞尔轻笑:“我夫君啊。” 作者有话说: 世子爷:撩动天,撩动地,总有一天会撩动老婆。 棠棠:渣男! 第23章 斥孟浪 星河迢迢,水韵涛涛,他抬首看她,黑蝶呼之欲出。 男人的喉结微滚:“你的夫君?” 他重复了她的话。 “嗯,他手好看,人嘛.......” 楚引歌轻笑了两声,正欲执盏,却被他一把夺过。 “脏。” 他另换一杯,弄盏之手翻转,如同在绾花,极赏心悦目。 她倒坐了下来,抱着青玉剑,细细忖思着他的手,想着若是执笔题字该是如何的行云流水。 他给她斟了茶,“继续说。” 楚引歌已然断了片,截然忘记继续要说什么,娇唇翕合,眸色茫然。 他好心提点:“你的夫君如何?” 她想到他刚刚的词,笑道:“他们也说他脏。”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