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再嫌弃他,也只有他一个孩子,既然知道他的下落,为何从不来寻他?也曾幻想过,如果将来需要养老,父母会不会最终对他道歉,恳求他的原谅? 他未必会原谅,可他真的很需要那一声道歉。 原来都是他的痴心妄想。 他早已被彻彻底底地遗弃。 章海岳扶住他,说都说了,干脆统统告诉他:“我让你弟喊你父亲接电话,这才知道你离家求学的真正原因……” “我无意间得知此事,心里很过意不去,怕旧事重提让你伤心难堪,就一直瞒到现在。” “但是你看,没有什么事能瞒一辈子的,小詹。假如一会儿骆校问起,你就老实说,骆校没那么保守,不会辞退你的,知道吗?” 詹子延似乎听进去了,表情渐渐恢复如初,与平时一样镇定,只是脸色苍白如纸。沉默许久后,点了点头:“嗯,我知道了,谢谢您帮我保密到现在,章老师。” 章海岳松了口气,拍拍他后背:“没事,那你上去吧,骆校说只想和你谈谈,我就陪你到这儿了,一个人能应付吧?” “嗯,可以的。” 章海岳不放心地回头望了他两眼,确定他进了楼,才转身回自己办公室。 詹子延坐电梯上到三楼,在走廊上遇到了几名老师,互相打了招呼,大家对他的态度与往日无异。 晋大的老师和学生都挺八卦的,上回他承认自己恋爱了,加上高旭的大嘴巴一喊,当天放学时,连校门口的保安都笑眯眯地问他:“詹老师,什么时候能吃到您的喜糖啊?” 如果被人知道他的性向,这会儿应该已经传遍全校了。 说明骆校压住了他的事,没让人传出去。 或许只是为了学校的名誉,不一定对他没意见…… 胡思乱想间,他走到了校长室门口。 “笃笃”两声后,门内传来回应:“请进。” 詹子延深吸一口气,打开门,走进去。 “骆校,您找我?” 骆永昌抬头,和善地笑道:“詹老师,请坐。” 詹子延坐在他对面的椅子上,与他隔了一个宽大的办公桌。 骆永昌放下手中的笔,十指交握,问:“我家那小子最近表现如何?有没有给你添麻烦?” 听起来像正常的寒暄,詹子延也客气地回:“恺南他很好,每天来上课,期中考试的成绩之前给您看过了,作为非本专业的学生,能达到这个分数,真的很厉害了。” 骆永昌笑得欣慰:“哎哟,你别抬举他,他什么样子我还不清楚?肯定又是临时抱佛脚。不过你能让他愿意做做表面功夫,已经很不错了,从来没有哪个老师能让他这么听话。” 詹子延低眉顺目:“您过奖了。” 骆永昌的话题没有跳转到他预想中的事情上去,而是继续聊自家儿子:“说实话,经过潘祥那件事,我心里挺愧疚的,一直希望他搬回家住。但你也知道,让他来你这儿听课的人是我,不方便总念叨,詹老师,你看,能不能帮着劝劝?” 詹子延放在腿上的手指抽动了一下,喉结滚动咽下紧张,竭力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平静:“恺南他是说过想回家住了,但他最近挺忙的,不方便搬家,我尽量劝劝吧。” 骆永昌突然不说话了,沉静看着他,锐利的目光仿佛洞悉了一切。 詹子延的手指蜷曲起来,抠住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