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声轰鸣,狂风夹着暴雨。正是四月初春,几个小姑娘为了派对都穿着小裙子,走了几步便在门口被冷风吹得东倒西歪。 “我还看了天气预报呢,只说是阴天啊。”郝七月目瞪口呆,“而且这雨怎么这么邪门啊,这得是特大暴雨级别吧?” 秦灿看她们被吹得路都走不了,叹息道:“你们几个先到里面躲躲,我和郝五周去等车,车到了我发消息给你们。” 急促的雨声间,秦灿一边将伞撑开,一边抬起头看向了阴沉沉的天空。 还真是好久没见到这么大的雨了。他想。 车还没到,冷风和酒精的作用让头脑逐渐变得昏沉,秦灿感觉自己今晚需要多睡两个小时。 同时他也开始在脑内构思起了明天的实验计划。需要用到的药剂已经提前配好了,寿命合适的虫今天也准备好了,明天的话…… 秦灿突然一个激灵,问身旁的郝五周:“五周,你还记得今天离开前,我把虫放到多少度的恒温箱了吗?” 郝五周一愣:“没印象了,应该是二十度?” 线虫在不同温度下的生长速度会有很大的区别,秦灿今天走得急,加上酒精让他的思维变得缓慢,他只记得自己把虫子放到了恒温箱,但却不记得放的究竟是二十度还是二十五度。 秦灿的酒直接醒了一半。 假如错放到了二十五度,线虫很有可能因为长得太快而错过他明天实验所需要的阶段,虫就得重新再养,这一周计划好的实验都要往后推了。 秦灿痛苦地倒吸一口气。 “你留下来陪她们等车,确定人都到家了再回去。”他对郝五周说,“我现在得回实验室去看眼。” 郝五周也蒙了:“这都大半夜了秦哥,不行你明天用我和七月的虫吧。” “不行,你俩的都饿太久了。”秦灿揉了揉太阳穴,站起了身,“我先走了,替我再和艾米说一声生日快乐。” 生物实验从来不是人来安排实验,而是实验决定人的作息,秦灿的休息时间从来都取决于那一小瓶的细胞或一小盘的线虫。 于是凌晨一点的雨夜,秦灿赶回到了实验室。 刷了卡进了实验室,秦灿惊讶地发现灯还亮着。 此时的秦灿还处于半醉半醒的状态,他只以为是有人大半夜的还在卷生卷死,说不定是果蝇组格外勤奋的印度小哥。 然而当他推开恒温室的门,并且看到里面有个大活人倒在地上的时候,秦灿的醉意便直接散透了。 “喂,你没事吧?” 秦灿头皮在瞬间麻了,脑海里浮现出了类似于“高校学者猝死”的新闻标题,快步冲上前将地上倒着的那人扶起来:“还醒着吗?” 看清那人脸的瞬间,秦灿又是一惊。 是谢以津。 好消息是人没昏过去,坏消息是醒了但没完全醒——此刻的谢以津呼吸急促,面颊绯红,秦灿有一瞬间都怀疑喝大了的人是他而不是自己。 谢以津的状态实在是太不对劲了:他的脸颊泛着极其病态的红,唇色却是苍白的,额前的碎发凌乱,已经被汗水打湿,挡住了他的眉眼。 恍神也只是一瞬间,秦灿很快就反应过来,扶住他的肩膀:“前辈……你怎么了? 我要不要叫救护车?” 过了很久,谢以津才开了口。 “……不用。”谢以津的声音虚弱,他指了指自己手边装培养基的架子,“麻烦你帮忙把我的培养基放二十度的恒温箱,第三层架子。” 恒温箱就在距离他几步远的地方,谢以津却请求秦灿帮他去放,这说明他现在是站都站不起来了。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