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 自己买的人身意外保险,受益人不是父亲,不是前妻,也不是胞弟,而是视之如子的侄子徐昆。 徐竞骁无可无不可地“啧”了声,继续提脚。 “她自己答应了。”身后人蓦地落嗓,声音平静,压得极轻。 徐竞骁猝然转过身,“你他妈放屁。”神色冷戾,扣住扶手的手太过用力,迸出‘咯咯’的骨骼挤压之声。 徐竞骜瞥了眼他弟,收回目光,“难得见你气急败坏。”往常都是这个肆意妄为的弟弟把他气得跳脚。 他随手从楼梯底下的玄关柜掏出烟和火机,“她没有爱上我,如果你在意的是这个,嫉妒,吃醋,都没必要。”从烟盒抖出一根咬住,‘咔嚓’打火燎着。 徐竞骁眼梢垂下,从他的角度,清楚看到他哥修长的颈脖上,幽青静脉迂曲虬凸。 消减得厉害。 他眼皮猛地一跳。之前一味记挂欣柑,都没仔细看一眼自己大哥。 徐竞骜跟他不一样,很少以强权压人。当年但凡他的手段强硬一点儿,欣夷光也不可能顺利脱身。 女人是感性动物。不是威逼,不是爱,那就是可怜,怜悯。 “怎么瘦成这样?”他皱着眉,慢慢走下来,“病了,还是受伤了?” 徐竞骜手指夹着烟,往脑壳点了点,“遇袭,头部中枪,开了两次刀。” 字字生死,他轻描淡写。 有一刹那,徐竞骁两耳像灌入了凉水,‘哗哗哗’的翻涌。 嘈音缓缓散去,他胸膛起伏,“这是可以说的?”声线很哑,喉咙似被梗阻。连他都没能听到只言片语,说明此事绝密,封锁了消息。 “查清了,才肯放我出来。”徐竞骜点到为止。 之前调了重兵把守,虽然是为了保护,保密,当真跟坐牢没区别。军区医院多次下达病危通知书,都没能发到家属手上。 这几日刚撤了兵。他也得以离营返家。 徐竞骁没有追问。比起国与国之间的纷争,国内政客的勾心斗角,眼下他最在意的,是另一件事。 “哥……” 徐竞骜捏了捏他肩骨,“冷静。已经没事儿了,你别抖。”将烟盒递到他面前。 徐竞骁接过,他连手指都在颤抖,扬起手狠狠摔一边儿,十几根香烟散落一地,“我不是她,你少他妈糊弄我。” 徐竞骜静看他片刻,“生死有命——”从参军入伍那日起,他就有马革裹尸的觉悟。 “我只问你,有没有后遗症,会不会影响寿数。” “迄今为止,没有出现明显的后遗症。”徐竞骜不提寿数。 脑部受创,短时间内连续进行开颅手术。兄弟二人都明白这意味着什么。 徐竞骁眼眶涩疼,喉结在雪白的颈项上下滚滑。 长兄如父。比起早年醉心仕途,后来儿女成群,子孙满堂的徐戎,徐竞骜更像是他的父亲。 徐竞骜捻了烟,“当时……” 他回想起死一样的黑暗,人群扑天盖地的喧哗,最后定格为欣柑沐着晨光的天真笑靥。 众里嫣然通一顾,人间颜色如尘土。 “我对自己说,如果侥幸能活下去,我要跟她在一起。”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