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初便放心了,至于冬宁,她倒是问都没问,前世她病重,恐自己时日无多,便一一安顿丫鬟,有意将冬宁许人,冬宁闻言却是汗毛竖起,连忙往外跳了一脚,扶着窗帘答道, “姑娘,您给奴婢说男人,那还不如让奴婢去死。” 谢云初问她为何, 冬宁咂咂嘴满脸的嫌弃,“我伺候主子不好,何苦去伺候一个知人知面不知心的男人?” 谢云初当时想起冷漠的王书淮,泪如雨下,终是没有强迫她。 这一世自然更由着她。 冬宁见谢云初没把主意打到她头上,放心了,趁着夏安等人不在时,便与谢云初道, “姑娘,奴婢一辈子跟着您,您别把奴婢嫁出去。” 谢云初将她抱住,“傻丫头,我养你一辈子,你哪儿都不去。” 到了九月底,水牢那边传来消息,说是谢云秀不堪病痛折磨,终于过世了。 谢云初伫立在晚风中沉默了许久,都快想不起这么一个人,死了也好,也算得了报应。 进入十月,王书淮就开始忙了,先是秋闱,又是秋收,更有多地爆发干旱蝗灾,西北时不时有蒙兀侵边的消息,朝务纷至沓来,只是再忙,他总要亲自去书院接谢云初,每每出门都陪伴在侧。 朝廷没了他,照样运转。 世间却只有一个谢云初。 珝哥儿已经开始上学堂,珂姐儿跟王怡宁两个女儿在书院进学,日子按部就班。 眨眼年底过去,来到新年开春。 王书淮的双眼经过谢云初小心护理,已彻底恢复,谢云初立即便卸下了“内阁首辅贴身文书”之职,干脆利落回了春景堂。 倒不是多累,事实上还蛮有意思,可偏偏那始作俑者总要动些别的心思,害她身子吃不消。 二月十六是谢云初的生辰。 前世也是这一年的三月,她替姜氏操持寿宴,随后一病不起,半年过后撒手人寰。 今生迎来了她自己的生辰。 王书淮早早去了朝堂,没说回来陪她过生辰,谢云初也没问,只晨起趴在塌边,浑身不适。林嬷嬷提着茶壶进来,见她靠着引枕不动,忙问道, “怎么了这是?脸色这样难看,是不是不舒服?” 今日可是定了十桌席面,虽说拒了京城贵妇贺寿,家里的亲戚也不少,谢云初这个节骨眼不舒服,可叫人忧心。 谢云初往胸口抓了抓,“没别的,就是恶心的慌。” 林嬷嬷闻言心神一动,“哎哟,瞧奴婢这记性,姑娘,您这月事已推迟了好几日了。” 谢云初闻言便呆在那里了。 又怀了? 前世她只有珝哥儿和珂姐儿,再没有第三个孩子。 若真有,便是一个全新的惊喜。 心里隐隐有了期待。 “快去把住家大夫请来,小心些,不要声张。” 不消片刻,林嬷嬷亲自将人带了来,大夫把脉断定是喜脉。 “可真是双喜临门了!” 林嬷嬷喜得合不拢嘴。 谢云初也由衷笑了。 因着今日有客,不可露出痕迹,便叫大夫开了一剂舒缓害喜症状的药,谢云初用了早膳喝了药,至巳时初刻打扮得富贵端庄去了琉璃厅。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