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空档,王书淮听闻谢晖病危,又亲自走了一趟谢府,坐在谢晖卧榻前,望着昏迷不醒的岳丈允诺, “初儿和佑儿没有死,他们是为信王所劫,您信我,我一定把他们寻回来。” 明夫人见王书淮语气格外笃定,重新燃起了希望, “找到证据了吗?” 王书淮默了默,“快了。” 随后明夫人便拿王书淮的话一遍又一遍在谢晖塌前唠叨,盼着谢晖早日醒来。 谢云初离开的第二十日,王书淮吃了几服药,眼眸有所好转,只是依旧看不清文书,每日浩如烟海的文书一卷卷被摊开,又一卷卷被挪走。 大晋各地郡县每三日均有邸报送来京城,以叙述各地近况见闻,王书淮过去均有阅览邸报的习惯。 他心思缜密到,将所有六月二十八日往后的邸报都调阅过来,以防自己漏去重要线索。 功夫不负有心人,终于在某一日午后,王书淮撑额闭目养神时,突然听到书童吟道, “六月二十九卯时末,保定府上空出现不明飞行物,状似孔明灯…” 王书淮听到这,思绪猛地一顿,“等等!” “你再说一遍?”他屏住呼吸,总觉得冥冥中寻到了一丝线头。 书童于是再读了一遍,王书淮脑海有电石火光闪过, 六月二十九,可不就是初儿出事那日吗?卯时末,也对得上, 那声尖叫从水面半空传来… 有状似孔明灯的不明飞行物掠过上空… 只觉那层笼罩在面前的迷雾有散开的迹象。 王书淮心猛跳了几下,连忙吩咐, “你再把成玄先生的色目寻来。” 前几日他将信王麾下所有心腹将领资料过了一遍,记得成玄先生的记载里有一条,他擅长机关阵法。 书童很快又寻来成玄的色目履历读一遍,王书淮一面听着,眼眸深深眯起, 会不会是成玄做了什么奇门机巧,让信王悄无声息离京? 寻到线索的王书淮精神大作,立即唤来冷杉,“你今夜夜探信王府,将成玄先生的旧物,全部捎回来。” 冷杉没让他失望,从成玄先生房间的暗格里寻到了一些废弃的孔明灯图纸,王书淮瞧不清,冷杉形容给他听, “上方有一类似孔明灯的巨大灯幕,灯幕下方用绳索吊着一个灯架,灯架四四方方,上头可容纳四五人…” 原来如此。 王书淮消瘦的俊脸深深埋在掌心,心底的巨石被移开,他慢慢吁了一口气。 总算弄明白信王是如何离京的, 难怪做的神不知鬼不觉,原来当真可以插翅而飞。 这一刻,恼怒是有的,更多的是庆幸,庆幸云初还活着。 到了七月二十五这一日,终于有人在下游通州河段寻到一具尸身,这具尸身与当初从香山寺出现的黑衣人衣裳一致,可见这是春祺嘴里的第四名十八罗汉,也就意味着有第三方人在场,这个人毋庸置疑是信王。 已对外声称谢云初在府上养病,王书淮不敢大动干戈,只悄悄吩咐人沿着京城保定这一条线路去查,摸到孔明灯行驶的方向。 冷杉和齐伟带着暗卫兵分两路明察暗访,终于在八月初一这一日,摸到了南阳一片山脉附近。 听目击的农户声称,当时孔明灯已飞的极低,这么一来意味着,孔明灯降落在这附近,未免打草惊蛇,冷杉留下齐伟盯着动静,自个儿返回了京城。 八月初三,早秋的夜已有了几分凉意。 珂姐儿穿着一套丝绸缎面小宽衫,乖巧地拱在罗汉床上睡着了,珝哥儿窝在王书淮怀里,寻了个舒服的姿势打盹,黑长的眼睫有一搭没一搭垂着,似睡非睡。 王书淮眯着眼坐在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