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怀里转了个身,骨头缝里余韵未退,额尖抵着他胸口再次睡了过去。 天色大亮。 正屋内帘帐遮得严严实实,还没有半丝动静。 林嬷嬷在次间外站了许久,将侯在廊庑外等着清扫屋子的丫鬟们给挥走。 昨日半夜叫了一次水,什么情况林嬷嬷也心知肚明,只是王书淮不许人声张,自然就不能叫人晓得他在这里,春景堂伺候的人多,这要打好掩护不容易,林嬷嬷折磨片刻,将粗使的丫鬟全部使去后院,安排几个心腹守在正屋附近,将书房与正屋之间那条道给护得严严实实的。 谢云初第二次醒来时,王书淮还没有醒,看来是日夜兼程累坏了。 就这样昨晚还想要……谢云初无声地嗤了一下,忍不出揉了揉发酸的胳膊,悄声挪下了床。 林嬷嬷和春祺端了热水进来伺候,谢云初担心吵到王书淮,移去了浴室。 漱完口便交待林嬷嬷,“我今日原要去南府探望金嫂子,眼下不便去了,嬷嬷替我走一趟,叫夏安跑一趟书房,让齐伟有什么消息递来后院,爷回来的事莫要声张…” 絮絮叨叨说了一会儿,春祺见谢云初不停地在搓洗手心,轻声提醒,“姑娘,您的掌心都搓红了…” 谢云初脸色一顿,面颊慢慢腾起一抹红,装作若无其事地转过身。 上午看了一会儿账目,将孩子遣去后院玩,至午时进了东次间,王书淮刚从浴室出来,身上换了件雪白的袍子,懒懒散散往圈椅上一坐,一双深目便凝在她身上,她走到哪儿跟到哪。 谢云初受不住他炙热的目光,转身又要出去,“我帮你去准备早膳。” 王书淮长臂一揽,将人抱在怀里,搁在膝盖上坐着,目光落在她交握的手上,忍不住拉出来看了一眼。 谢云初顺着他视线一看,想到什么,恼得立即将他给甩开。 王书淮原是握着她右手,被她甩开后,又去拉她的左手, 谢云初可是个左撇子… 耳边传来低低沉沉一声笑,带着几分餍足与欢喜。 明明什么都没说,什么都没做。 谢云初耳根已红透,不悦道,“你再这样,便去书房。” 王书淮乖乖顺顺抱着她一动不动。 沉默片刻,谢云初问起他回来的事, “你回来了,军营怎么办?” 王书淮阖目蹭着她鬓角,缓缓吁了一口气,沉声道, “国书被撕毁,和谈破裂,我必须乘胜追击,待会午膳后我便要回西川。” 谢云初一听他立即要回去,心里担忧得跟什么似的,“你这般来回折腾,置身子于何地?以后切莫如此。” “不会了,再也不会了…”他炙热的体温隔着衣料蹭入她肌肤间,“等西楚一定,我大晋一统四海,不再腹背受敌,边境壁垒一除,南达泉州,西通西域,商贸越发繁盛,往后国泰民安,河清海晏,我再也不离开你。” 谢云初一怔。 重生五年,成婚七年,无论是前世还是今生,他一生栉风沐雨,从未有过太平日子。 她也期望早些尘埃落定,好好享享清福。 “你说话算数。” “一言为定。” 片刻王书淮在春景堂用了午膳,戴上面具悄悄回了书房。 彼时书房还有一人等着他。 正是国公爷王赫。 王赫也是今日晨收到王书淮悄然回府的消息,唬了一跳,他老人家坐在圈椅等着,看到王书淮意态阑珊进来,就是一阵低斥,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