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公主不喜扭扭捏捏的孩子,见周敏像了三太太爽利,心中颇为宽慰,再不满意这门婚事,人已进了门,便是王家人,长公主不可能为难一个晚辈,对她也就一视同仁。 国公爷对着晚辈都是和颜悦色的,笑眯眯吩咐王书煦,“快些搀你媳妇起来。” “你媳妇刚嫁过来,还不熟悉,你多陪陪她,凡事多问她的意思,父母与你还隔一层,儿女长大后终究要离去,跟你最亲的便是枕边人,不能辜负她,明白吗?” 王书煦跪下郑重磕头, “孙儿谨遵教诲。” 六少爷王书业听得半知半解,他摸了摸后脑勺道, “难怪祖父日日陪着祖母在皇宫,原来祖父把祖母看得比儿孙更重要呢。” 这话一出,几位老爷太太脸色就尴尬了,四太太恨自己儿子多嘴,顾不上长公主在场,回眸狠狠拍了儿子脑门一下。 国公爷脸上始终挂着微笑,长公主捏着茶盏,垂眸不语。 谢云初在一旁听了国公爷的话,颇有感触,国公爷以身作则,底下儿孙不管心里有没有妻子,面上都是敬重的,王家这么多老爷少爷,不见哪个宠妾灭妻。 国公爷继续吩咐王书煦,“你呢,跟着你二伯和父亲去宗祠,将你媳妇名儿添上去。” 旁人家等媳妇诞下子嗣方能上族谱,王家只需过门便可。 这事本来得国公爷亲自上谱,国公爷这么说,显然是有别的安排。 “你这是要去哪儿?”长公主问道, 国公爷笑道,“今个儿镇国公府的小公子林希玥娶江澄的女儿过门,我应林老弟之邀,过去捧个场。” 谢云初竟是不知林希玥和江采如今日大婚,她忍不住看了一眼懵懂天真的王书雅,前世王书雅的死一直是个谜,就不知道今生的江采如会如何。 旁人的事终究与谢云初无关,敬茶礼结束后,她便回了春景堂,路上飘了一些小雪,到了夜里,风雪欲大,呼声如啸,听得谢云初心里七上八下,人刚躺下,外头传来婆子一声惊呼,谢云初连忙坐起身, “春祺,快些去瞧瞧,发生了什么事。” 春祺正要出去,却见外头守夜的桂嬷嬷奔了进来,满脸骇色道, “二奶奶,镇国公府出事了,那镇国公老夫人不是皇后娘娘的妹妹么,老夫人已故,皇后娘娘代妹妹主持小公子的婚事,却意外在宴会上中了毒,如今镇国公封锁府门,不许宾客出入,又去三司报官,请了左都御史过去查明真相。” “咱们国公爷也被困在府中没能回来呢。” 此时的镇国公府,大雪纷扬而落,红彤彤的灯笼被薄雪所覆,散发出血一般的暗芒。 所有宾客被拘在厅堂各处,由当朝左都御史,刑部尚书并大理寺卿三司首座一一盘查。 国公爷这一日也不知吃了什么,坐在席上不过一个时辰,便入了三趟恭房,最后一趟进去后,腰带尚未解开,不知什么人往他脑后一击,瞬间便昏了过去。 等到他再次醒来时,发现自己在一间暗室,暗室长宽一丈不到,极其狭小,只角落里搁着一盏油灯,油灯之下,立着一人,只见他穿着一身大红喜服,双手环胸靠在墙下,似笑非笑看着国公爷, “国公爷,别来无恙。” 国公爷自然认出他是林希玥。 只见林希玥双目狭长,阴柔的面容被鲜艳的喜服衬得过分白皙,薄薄的红唇微挑,那神色瞥过来时,如同被一条阴冷的毒蛇注视,便是国公爷见惯大风大浪,对着他这一眼,也忍不住心生寒意。 国公爷虽是被困,却是不慌不忙, “方才咱m.WeDAliAN.COm